洛知许实在是忍受不了,径直伸手,攥住了她的胳膊,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一只手按在她的脑后,温柔又强势地将她的脸按在了自己胸口。
楚娇呆愣了一下,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脖颈衣领处濡湿了一小片,有温热的液体氤氲开来。
忽然之间将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只是沉默乖顺地窝在他的怀中,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一只手在其身后轻抚着。
或许是有人在替自己分担,知道有人在心疼自己,原先的那些苦痛似乎也不再不能忍受,甚至还觉得已经过去的事情没有在乎的必要。
不知过了多久,洛知许平静了下来,除了那有些许喑哑的嗓音,根本看不出他刚才失态过。
温柔的目光就那般轻软地落在楚娇的脸上,生怕放重一分都会对她造成伤害。
轻轻地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前世的我真是没用,为什么那么迟才去找你呢?让娇娇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和痛苦!”
楚娇莞尔,摇头道:“不!前世的阿许已经很好很好了!是我不好,是我那时愚钝又天真,只知道和自己拗劲,才错过了一次又一次挽回命运的机会!”
自坦白心扉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都自然地用亲昵的称谓称呼对方,没有了之前故作的规矩。
“能跟我说说,前世我在做什么吗?”
洛知许从楚娇之前的话语里推测,前世的自己可能和今生走了不同的道路,甚至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进入仕途。
若是自己前世也入朝为官,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楚家被诬陷落败,而且有老师的关系在,自己也一定会多关照娇娇一分,不可能任凭她落入那样的境地。
所以定然是出了什么意外。
楚娇抿了抿红润的唇瓣,停顿了片刻,继而道:“前面除了我没有去外公那边避暑,所以没能提前与你相遇之外,其他倒也没什么不同。
前世你也是中了状元,也像今日一样特别神气又威风地骑马游街。只是后来的谢恩宴上,你被锦华公主越锦歆看上,请求陛下赐婚成了驸马。”
洛知许面色微冷,眉头蹙起,“我难道没有推拒吗?”
下一秒,他就从楚娇眼中流露出的哀伤中得到了回答,自己肯定是拒绝过的,只是最后估计是没什么作用,甚至可能还得到了更不好的结果。
果不其然,楚娇下面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
“怎么会没有拒绝呢?那时你一心想着实施自己的抱负,宁愿在宦海的底层摸爬滚打,也不愿意尚公主。所以你直接在谢恩宴上就拒绝了,真的丁点儿面子没有给陛下啊!”
恍惚间似乎又看见了那道倔强又意气风发的身影,连皇权都无法令他生畏。
那般的年少轻狂,却在后来的折磨中彻底被磨灭。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洛知许有些意外前世的自己竟然那般莽撞率直,仔细想想却好像又符合自己的性格。
若是今生没有那个梦境,没有提前遇见娇娇,那么自己或许不会提前去了解政治局面,自然也就未曾看见仕途黑暗,更不会每一步走得小心谨慎。
“但是民不与官斗,官不与皇争,普通人怎能争得过皇权呢?最后只听说你还是被逼迫强行尚了公主。
虽然我不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但是左不过是那些威逼利诱的手段,用荣华诱惑,不行,就用家人胁迫。”
两人俱是沉默下来,是啊,皇权想要让一个人屈服实在是易如反掌,君让臣死臣如何不从呢?
楚娇幽幽地叹息一声,“再后来的事情还是我们之后相遇时我才了解到的。
即使你和越锦歆成了亲,却厌她至极。越锦歆一开始还巴巴地上前讨好你,只是她自己本就是一个被宠坏的脾气骄纵的人,又怎么愿意一直伏低做小,而且还没有任何效果呢?
所以她开始故意支使你、打骂你、折辱你,企图用这样的方法让你屈服,但你仍不为所动。
她软禁你,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你,不给你送吃食,还要经常折磨你,甚至对你身边人下手。
我后来遇见你的时候,你身边跟着的是一个叫怀风的少年,和如今的小风有三分相似。”
可再相似也终究不是小风,彼时小风怕是早就已经遭遇不测。
“或许是你一直不肯服软,你把我带回去的时候,她已经对你厌烦,不再管你,只把你当个透明的人,殊不知这正是你梦寐以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