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
阮师叔要赶场子,很忙的。
师兄弟俩互相搀扶,谁也没说话,咂摸着对战中的招式。
“师兄,首座师叔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师兄摇了摇头:“都说剑意随人,脾气火爆的人剑意也火爆,脾气冰冷的人剑意也如寒霜,也许首座师兄便是这般内敛的人,藏锋除锐,只针对一人。”
“那要是对手是两人呢?”
“那便针对两人。”
“想针对几人就几人?”
“想针对几人就几人。”
俞眠摸着木剑柄,心里忽然火热起来:“我有一天也要成为阮师叔那样的人,剑意随心,对人不对群。”
师兄斜睨了他一眼。
“整个剑峰谁不想做首座师叔那样的人呢?各个起早贪黑疯狂悟剑意,剑峰那座刻满剑意的后崖就没安静过,尤其是阮师叔留下剑意的那一层,总是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俞眠想起阮师叔的剑意,有点难以想象,他还没到领悟剑意的时候,自然也没去过剑峰后崖。
“阮师叔的剑意挂在崖上能有什么效果?”
师兄扶额叹息:“自然是毫不起眼的,比起其他前辈的大刀阔斧,阮师叔的剑意更像只是一道深一点的划痕,完全被其他前辈的剑意盖了过去。”
“但一旦靠近那道剑意,便能感受到独属于阮师叔的,浩荡凛然的杀气。”
俞眠眼中充满了敬佩,心悦诚服:“我知道他为什么是首座弟子了。”
师兄嗤笑,一副你在说什么屁话的不屑模样。
“首座弟子又不是你封的,你知道有什么用。”
“要我说他就该做剑峰的大师兄,再不去外面受那鸟气。”
俞眠无言,内心赞同。
剑峰可没人支持阮师叔做首座,但剑峰永远欢迎阮师叔回来做大师兄。
没想到这一天很快到来了,阮师叔也没做成大师兄。
得知宗门要将阮师叔赶出去时,剑修在斩天峰下面拉起了大横幅,上面歪七扭八绣着“欢迎大师兄回剑峰”。
剑峰的姑娘拿剑绣的,据说赶制的时候太着急,捏碎了好几根绣花针,只能拿剑绣,绣出一横幅的杀气。
俞眠咧咧嘴,笑不出来。
阮师叔的杀气从不外泄。
斩天峰的护山结界也再也没有打开。
-
俞眠在外面游历多年,忽然某天接到了师兄的传信。
信上只有两个字,速归。
他有一种预感,几乎是日夜奔驰,赶在宗门出发前进入了剑修的队伍。
师兄依旧神采奕奕,和昔日带他花一颗灵石预约挨揍时的冲劲没什么差别。
就好像他们不是接了命令去除魔卫道,而是去见那个好久不见,敬仰已久的宗门首座。
“剑峰所有人都到齐了,我还背着横幅呢。”
他露出横幅一角,是熟悉的杀气。
剑修永远慕强。
“去接剑峰大师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