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春点了点头,也知道是因为今日之事,皇上才查的这般严,故而朗声应了,并未多嘴多舌问些什么。
她偷眼看了跪着的婉贵人,就想悄悄问陵容如今怎样了,但她还未等凑过来,便听见皇上开口,叫人将顺喜这个奴才拖出去打死。
至于婉贵人,皇上瞧着她的模样,再三咬牙斟酌,最终将她贬为了庶人。
本该送去冷宫的,但皇上不愿意用药不便,最终还是叫甄玉娆继续住在永寿宫,只是不许住主殿,随意挑个耳房幽闭起来。
其他奴才都被送回了内务府,只留了一个莲花贴身照顾着,但与其说是照顾,更像是监督甄玉娆不要死了。
“皇上,此事与顺喜无关,他也只是被我蒙骗,才下了砒霜进去。
皇上只罚我便是了,何必要打杀了他呢。”
她这般为顺喜求情,并未惹皇上有一丝不忍,顺喜早就被拖了下去,还在外边儿被苏培盛故意吩咐,要等着婉贵人回永寿宫后,按在永寿宫的院子里打死才算了事。
只不过这些事儿此时坐在厅中的众人都不知道罢了,皇上处置完了这些事情,便甩袖要走,婉贵人知道劝也没用,便也不再多说,默默擦了眼泪。
“余下的事情便交给贵妃处理了,朕奏折还没有看完,些许小事就不要派人去打扰朕了。”
“臣妾明白,”陵容与夏冬春并祺贵人一同起身,向皇上行礼送别,“臣妾等恭送皇上。”
等着皇上离了景阳宫,祺贵人才哼笑了一声,不顾着陵容和夏冬春还在,上前便抽了婉贵人一个巴掌。
巴掌极其响亮,将婉贵人抽的几乎栽倒,嘴角也瞬间被咬破,流出些许血迹来。
“祺贵人好大的威风,可这威风不敢在皇上面前使,只敢等着皇上不在之时,才能动用这些私刑。
可笑的是协理六宫的贵妃还坐在上位,哪里有你动手惩戒的权力呢?”
陵容虽不想管,但还是开了口,不过此时的婉贵人不过是个没身份的庶人罢了,连宫中的奴才都是比不过的。
今日祺贵人要教训,也并不算什么私刑,因此她并没有呵斥祺贵人,反而由着她去,“夏日里蚊虫多,若是要打叫下人去处理便是,何苦自己动手呢,仔细你的手疼。”
“贵妃娘娘,嫔妾做任何事向来喜欢亲力亲为,打蚊子这样的事情还要叫奴婢过来岂不是太过兴师动众了。”
祺贵人笑着回应,还故意在婉贵人面前给陵容行了个礼,之后便摘了护甲,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之后,翻手又给了婉贵人一巴掌,“这蚊子啊必须要打,否则趴在人身上吸血个不停,来日里不知要有多少后症,惹得人心烦。
索性今日直接打了,免得明日想起来心中气恼,还气坏了自己身子。”
婉贵人这次终是被打的歪了身子,她抬手捂着脸,顺势擦去了嘴边的血。
陵容听着祺贵人的话,笑着点了头,不过也不能由着祺贵人这么打下去,“撒了火泄了气就算了,苏公公还在门外候着,顺喜的刑罚还未行,本宫要带着一同回永寿宫处理着。”
“是,贵妃娘娘,嫔妾今日出来的也够久了,再看一眼怀恪公主便回自个儿宫中去了。
今日也要训斥底下的人,叫他们不要什么东西都端进宫中,免得被有心之人谋害,丢了性命去。”
祺贵人笑得高兴,言语之间满满讽刺,甚至还瞪了婉贵人一眼,利落地把护甲再次戴上了。
“你心中有数便好,长春宫的事儿,本宫不替你多想。”陵容本不喜欢祺贵人,由着她打了婉贵人已经是格外给她脸面了,再多交心便是不能了。
因此便与夏冬春与祺贵人分别,自带着人去永寿宫中,与苏培盛一同,在婉贵人面前,将那顺喜活生生打死了。
“真真可怜,为了点银子,就丢了命。”陵容与苏培盛一同看着,她意味不明地慨叹,叫苏培盛不由得屏气凝神,认真听着。
“辛苦苏公公为他收殓了尸体,再向皇上回话,告知这永寿宫一切都处理好了。”
苏培盛忙点头,早就吩咐了下人将顺喜的尸首给拖走了,“娘娘,如今皇上的身体,得了何太医的调养已经大好,这几日都没有时间来永寿宫。”
言下之意,婉贵人脸上的巴掌印,皇上是不会发现的,可陵容根本不在意这事儿,她眼神一瞥,“还有呢?”
“最近皇上在给五阿哥挑选福晋,但是名册上的看了又看,却总是不太满意。”
“不满意?名册上的女儿都是顶顶好的了,皇上不满意,可是心中有别的人选?”
苏培盛摇了摇头,“皇上不满意的并非是那些大臣家的女儿,”他压低了声音,“皇上不满意的,其实是五阿哥。”
“怎得,皇上难道觉得他如今唯一的儿子,配不上这些好女儿?”
陵容皱着眉头,她素来知道皇上不喜欢五阿哥,但没想到竟到了这般田地了。
“五阿哥前些日子,又开始做些哭丧送葬的事儿,皇上刚在京中分了个宅子给,五阿哥就在宅中挂了白绫白字,一点喜气也无不说,还接了裕嫔娘娘的牌位进去。
皇上因为有些不悦,叫五阿哥闭门思过三日,且不许他回阿哥所继续学政了。”
苏培盛摇头叹气,似乎也不明白五阿哥为何这般作为,明明距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不需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就能得到想要的。
可五阿哥偏偏在这个时候行事荒唐,仿佛并不想要皇位一般。
不止苏培盛想不明白,陵容也同样想不透,她心中有疑,也只能等着回承乾宫写信问问了。
“五阿哥年岁大了,继续留在宫中也不好,皇上这般行为,想必是有所考量。
本宫日后问上一问,你也多探听着,随时告知本宫。”
“是,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