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打量着赵云川,一头不伦不类的黑色短发,但面容俊美,周身的气质极好,虽不知道他为何发笑,但肯定是在嘲笑自己。
“这位仁兄,我说的不对吗?”
赵云川努力敛住笑意,但一看见陈旭又扑哧一声又笑出来,握拳轻咳,好半天调整好状态。
“实在不好意思,我许久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没忍住,哈哈哈……”
陈旭的脸色瞬间变得极难看:“我厚颜无耻?”
“不不不不不,你不是厚颜无耻,你压根就是没脸没皮!”
陈旭指着赵云川,指尖都在颤抖。
“你你你……”
“你什么你?”
赵云川啧啧两声,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还因爱生恨?这真的是我今年听过最好听的笑话!槐哥儿压根就看不上你好吗?”
陈旭梗着脖子:“这怎么可能?”
方槐就是一个乡下小哥儿,长的也不好,怎么可能看不上自己。
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想引起自己得注意。
对,肯定是这样!
赵云川也懒得和他废话:“槐哥儿,大声的告诉他,你看得上他吗?”
“看不上!”
“大声点!”
“看不上!!!”
赵云川仿佛变成了一只斗胜的公鸡,围着陈旭打量:“你长得一般,个头也一般,啧……还比槐哥儿还矮了半个头,家里头也不富裕,自己也没有赚钱的营生,槐哥儿凭什么看上你。”
陈旭不服气:“我是童生!”
赵云川不甚在意:“哦~”
陈旭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是童生!”
“哦,那又怎么样呢?”
“我识字!”
“切,说的好像谁不识字一样!”
赵云川几十年的书可不是白读的。
陈旭咬牙切齿:“我识得字多,现在是童生,以后还要考秀才,考举人,前途不可限量。”
赵云川嗤笑:“等你看上你再说吧!”
陈旭满脸通红,气急败坏:“粗鄙之人,鼠目寸光!”
赵云川也不生气,面上带笑:“对对对,我们粗鄙,那风光霁月的举人老爷肯定也不稀罕占我们便宜,还钱吧!”
陈旭脊背一僵:“什么钱?”
“你还装!”白桂花往地上啐了一口:“每年交束修的时候你娘就跑到我们家哭哭啼啼,前前后后我们家出了不少银子,还有平时的野鸡野兔野猪肉,你们吃的还少吗?”
陈旭冷笑:“这能怪谁,都是你们自愿的。”
白桂花气笑了,陈旭不愧是陈氏的种,这不要脸的做派简直一模一样。
还读书人?
她呸!
“要不是你跟我们家槐哥儿定亲,我们会给你送东西?丧良心的东西!”
不管白桂花如何说,陈旭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白桂花越跳脚,他越开心。
“砰!”
赵云川敲着铁锅,招呼众人来看热闹,村里人一向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
这里动静大,早就有人盯着看热闹,赵云川这么一敲,更是七七八八的围了过来。
赵云川就像街头卖艺似的,边敲边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说读书人最重名声,你说……我要是想这样敲锣打鼓的要去镇上说说你做的这些事,你的同窗会怎么看你,夫子会怎么看你,万一传到了县太爷的耳朵……”
“对了,要是我再去孙员外家说道说道,这亲事……”
意思不言而喻。
陈旭只觉得浑身泛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