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若嘟囔的很小声,可太过安静,皇帝听得清清楚楚,同时也气的头昏。
怒问出声:
“除了你,你四姐,你说还有谁合适?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就非要逼着你四姐去和亲吗?”
“你心思简直......”无所谓吗?
人家亲自来了,还能随随便便送个假的给人家?
皇帝好像气的说不出话。
茶杯碎屑从姜清若耳边划过,父皇是要说她歹毒吗?
还是心狠手辣?
姜清若挺直腰背,直视自己的父皇,纵使他是能掌握她生死的人,也一字一句的反驳:
“那也是三哥先不道德的,他知道北凉国王此来意在求娶公主,事实也只有四姐适龄未嫁,是唯一的人选。”
“可他不愿意,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情有可原,可李鹤一为什么知道我,知道我的行程踪迹。”
“还是说,是三哥,他想让我去和亲。”
姜清若睁大眼睛,最后的话说的铿锵有力,甚至是确信,笃定。
这一刻什么也不管了,就全部撕开,都露出来见一见光吧。
只是皇帝并无什么反应,好像姜祈安做的并没有什么错。
姜清若就知道,父皇,从不站在她这里。
其实小时候就这样,那兄妹二人玩弄她,欺负她,人前又一副兄友妹恭骗了所有人。
那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想对她下毒手了,她现在做的才哪到哪。
一报还一报都不够。
可她还太过弱小,什么都做不了,还要博取同情:
“是呀,你培养了三哥那么久,我和母妃又算得了什么?”
“出去,跪着。”
皇帝不再言语。
望着一轮孤月,姜清若不知跪了多久,整个身子又冷又僵,可脑子却一刻也停不下来。
一会儿是姜清雪指使旁人把她推下假山石,威胁她说是自己摔的。
一会儿是母妃流着泪给她擦药,告诉她不碍事,不留疤,不要告诉父皇。
等所有人的脸都过了一遍,往事也一点一点的再次尘封起来。
......
又杂又乱的回忆,让她脑子像炸了一样。
张德莲这个时候走过来,扶她起身:
“七公主回吧,别再和陛下置气了。”
两个人都倔,一个在外面跪着不低头,一个在里面又生气又心疼。
何必呢?
“你看,陛下还是疼你的。”
姜清若不接那朝颜,转身就走。
叫皇帝知道了估计又要气上一阵子,张德莲只得使个小徒弟端着盘子赶紧跟上。
到了揽月宫外,姜清若才拿了朝颜进去,看着主殿的灯火还亮着,是母妃还在等她。
看着一桌子冒着热气的饭菜,姜清若就知道应该热了好几次了。
桌边坐着容颜瑰丽的女子,手持绣布,一针一针的正绣着什么。
“母妃,我回来了。”
“这是今天下午比试赢的。”
姜清若扬起笑容,说着就把朝颜递给自己母妃。
谁能想到同出墨家之手的兵器,朝颜却非常非常的朴实无华,通体黑色,唯有刀柄有点独特,一圈一圈的看不出什么材质。
淑妃常年不出揽月宫,这会还不知道姜清若被皇帝罚了,不过只要没人在她耳边乱说话,她可以一辈子都不知道。
看着自己女儿回来,淑妃放下手里的物件,立马起身:
“清若回来了。”
若不是有个女儿,淑妃林月常常会想,自己该如何在宫里活下去。
说着就赶紧让宫人备水,要姜清若洗手用膳。
看着女儿递给自己的刀,淑妃得知原委后,并未伸手接,只催促着姜清若用膳。
今日皇帝不来,她也能好好和女儿一起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