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如血般的红,头上似乎压着极沉重的死物,让她直不起脖颈。
还不等姜清若清醒,就听见耳边就有人高呼:
“一拜天地”。
然后就剩下欢呼声起哄声和数不尽的笑声,即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空气里洋溢的喜悦。
她那里还不明白,这应该是喜堂,而她头顶沉重的凤冠,盖着红盖头,所以才能只看见一片红色。
毫无疑问,她是新娘子。
那她嫁给了谁?
新郎是谁?
想着就要抬手掀开盖头,她不可能不明不白的就成亲了。
只是有四只手紧紧擒住了她,任她怎么挣扎都挣不开,肩膀上的两只手甚至死死压着她往下跪去。
谁敢?
鬓边有冰凉的触感,随着她被迫弯腰,垂下珍珠制成的长长串饰打在她脸颊上,带来一丝痛意。
拜完又被身旁二人扶起,她除了满目的红,什么也没来得及看到。
接着是:
“二拜高堂。”
姜清若又被压着跪下,只是这次她开口叫停,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甚至吃了满口涩涩的沙子。
沙子?
谁家沙子能吹到喜堂来?
北凉?
李鹤一?
她被送来和亲了?
“夫妻对拜。”
姜清若挣不开就算了,这次腿弯处甚至被踢了一脚,让她没有防备的重重跪下去,膝盖生疼。
到底是谁?
她内心嘶吼,她要弄死他。
“礼成,送入洞房。”
礼者仍旧高呼,姜清若就像木偶一样被强制扶了进去,再被按着坐在铺满了红枣桂圆的床上。
这时两边钳制她的人终于松手,她要站起,却又被一只手压住肩膀。
这次她明显能感觉到是一只男人的手,宽而有力,温热好像隔着衣物都能传到她的皮肤上。
然后一柄玉如意挑开了她的盖头,视野豁然开朗。
不是她刚刚猜测的那样。
面前是同谢蔺那张一般无二的臭脸。
居然还用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咬牙切齿的问:
“怎么?你以为是谁?”
“你想是谁?”
每问一句就弯腰靠近她一分。
姜清若有些不耐的抬手打掉谢蔺托起她下巴的手指,想问他抽什么风?
到底怎么回事?
他太不正常了。
却被面前男子压了肩膀推倒在身后床上,似乎又恨又爱,自虐般的问:
“同我拜堂就这般不愿?”
不等姜清若回答,就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剑,直指她喉间:
“那不如现在我就杀了你。”
“杀了我你是想满门抄斩吗?”
姜清若看着一身红衣的谢蔺疯癫模样,明明脖颈上压着一柄长剑,不知怎得,却还是想笑。
她可从未见过谢蔺这般模样过。
不行,还是想笑。
推开致命的利剑,姜清若侧着身子笑弯了腰,秀发散开,凤冠也落了去,抬起双手遮掩着笑颜。
“哈哈哈哈哈。”
“你在笑什么?”
谢蔺紧锁眉头,一张玉面都失了光彩,很是不解的问姜清若,好像他真的不知道她的笑点。
“那你在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