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千年之前的榛子树洞内,遥沙守在祭文胥身边等了一天也不见祭文胥醒来,他把小兆仙留下的蜂蜜全炫完了,把剩下的药丸吃干抹净了,也不见祭文胥醒来,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她无物可食,只能趁着天没黑离开树洞找食物,才刚走没多远,遥沙就闻到了一股烤鸡的味道,于是顺着味道追了出去,终于在雪林深处找到了香味出处,原来是两个黑脸大胡子猎人,打了一只野鸡在烤,他们穿着熊皮大衣,身形魁梧,遥沙看见烤鸡就两眼放光,而正在烤鸡的两个猎人看见遥沙也满眼放光,手里拿的烤鸡也不香了,只直愣愣地看着遥沙。
遥沙见两人表情怪异,知道他们俩心里没装什么纯水,但是遥沙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一点也不害怕,径直向前走近猎人,向猎人大方地开口问:“两位朋友,你们的烤鸡有没有多的,能不能分我一只?我和我的相公流落至此,食物匮乏,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两个猎人听后相互使了一个坏眼色,便把手里的烤鸡递给了遥沙,遥沙毫不客气接过烤鸡,浅浅地道谢过后,就拿着烤鸡一路走一路吃,等返回树洞的时候,一整只烤鸡就被遥沙造完了,一条鸡腿也没有给祭文胥留下,两个猎人一路小心尾随,在探定遥沙的住处之后,小声嘀咕了好一会儿,才悄悄咪咪地离开。
遥沙回到树洞,有些困乏,此时天色逐渐暗下来,无事可做的遥沙依偎在祭文胥怀里,抱着祭文胥结实的肩膀,闻着祭文胥身上的体香慢慢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半夜十分,天空万里无云,繁星点点,祭文胥从昏睡中醒来,在微微的星光照耀下,祭文胥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巨大的树洞里,抬眼就能看见洞外的繁星点点,扭头又看见身边睡着长相甜美的遥沙,不自觉伸手将遥沙揽进怀里,觉得心满意足、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遥沙从饥饿中醒来,这样的感觉令要遥沙感到暴躁,爬起来出门找食物,寒冬腊月野外哪有什么食物,结果不出意外的就是没有结果,遥沙什么食物都没有找到,只得空手而归,没想到又在回来的路上再次碰到了昨晚的那两个黑脸猎人,猎人二话不说塞给遥沙几个馒头和几个饼,而后鬼鬼祟祟离开了 。
遥沙一路走一路吃,等回到树洞的时候,黑脸猎人给的食物又被她造完了,刚走到树洞前的她,远远看见祭文胥安静地坐着,泪流满面。
原来,小兆仙制作的药丸是仙物,想治好一个凡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不,才一天一夜过去,原本需要躺上七八天的祭文胥就醒了, 但是要命的来了,这药丸虽发挥了出色的救死扶伤的作用,缩短了祭文胥的身体恢复时间,但同时也治好了祭文胥的失忆,祭文胥从稻草上忽地爬起来,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的伤口,又摸了摸后背的伤口,再检查了自己手背上的伤口,全都不药而愈,心说:“难道是百灵小姐帮我治好了伤?”可惜遥沙不在他身边,他无从下问。祭文胥看了看四周,伸手抚摸着身下的干稻草,想起昨晚与自己相拥而睡的遥沙,甜蜜地笑了,但是马上他又收起了笑容,因为在同一时间,他也想起了百灵小姐的名字和身份,百灵小姐是当朝太子的红颜知己,在他看来,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而百灵小姐本人,对皇太子也是情意绵绵,自己和百灵小姐这几天经历的,不过是两人一起失忆而造就的阴差阳错,虽然对于自己很美好,但是对于百灵小姐来说,是背叛,是灾难。想到这里,祭文胥心如刀绞,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
遥沙远远看见祭文胥独自坐在树洞内伤心落泪,心疼不已,赶忙加快步伐往回跑,与此同时祭文胥也看到了归来的遥沙,慌忙擦干眼泪钻出树洞,冲着遥沙躬身作揖请安,用沙哑的声音说:“给百灵小姐请安!”
祭文胥的怪异举动惹得遥沙直皱眉头,伸手想去扶祭文胥,但祭文胥却慌忙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遥沙,弄得遥沙满脸委屈,用莫名其妙的口吻问:“你怎么了?
祭文胥不敢正面回答遥沙的问题,再次作揖道,请百灵小姐在此稍候,喜林现在去雇一辆马车,带百灵小姐回京!”
此时遥沙才反应过来,惊喜地抓住祭文胥的胳膊问:“你恢复记忆了!你是说我的名字叫百灵,你的名字叫喜林是吗?我们住在京城?那我们是怎么失忆的你记得吗,你叫我小姐,难道你是我的护卫?难道我们是因为私定终身家里不同意才逃出来的?我不是仙女?不对,那那些鬼面鲶是怎么回事?”
祭文胥甩开遥沙的手,也不管遥沙口中的回忆含糖量有多高,只一味继续低头作揖道:“关于百灵小姐的身份,我只知道您是昆仑山修仙的仙女,而且赵公子曾与我秘密商议,想将百灵小姐的名字划入丞相府,做王丞相的三女儿,日后也好光明正大地在丞相府生活,其他的事情,等百灵小姐见到赵公子,再详细询问。”
遥沙听后疑惑地问:“赵公子是谁?”
祭文胥继续头也不抬地说:“赵公子是百灵小姐你的未婚夫!”
听到这里遥沙懵了,追问说:“未婚夫?那你就不是我的相公了?真的假的?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吧!那这几天我们两个天天睡在一起!”遥沙还想继续说,但是听到这里的祭文胥赶忙跪下磕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认罪道:“喜林该死,冒犯了百灵小姐,待百灵小姐安全回到相府,喜林定当自刎谢罪!”
遥沙见祭文胥下跪的速度实在是惊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听祭文胥说要自刎谢罪,不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自刎谢罪呢!”
遥沙说完,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干脆也懒得想了,看见祭文胥还跪着,便伸手去扶,却还是被眼观六路的祭文胥躲开了,祭文胥一直低着头,都不肯抬头看遥沙一眼,遥沙见祭文胥不肯起来,干脆趴到祭文胥身边,低头贴近祭文胥的头顶,祭文胥察觉后慌忙微微抬头窥看,这一窥便看见遥沙就在自己眼前,吓得想赶紧跪着后撤,不料被遥沙提前抓住,遥沙板着脸说:“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啊!我现在不认识什么赵公子,我只认识你,你就是我的相公!”
祭文胥听后内心很是挣扎,虽然自己心里很喜欢百灵,很想与百灵相守到老,但赵公子的身份是不得不让人忌惮的存在,加上百灵与赵公子订婚又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最终,祭文胥的理智和道德快速战胜了情感,他狠心推开遥沙想逃走,但是却被遥沙死死拽住,只听遥沙接着说:“我不喜欢什么赵公子,我只喜欢你,和你身上的香味!”
祭文胥听后慌忙奋力挣脱遥沙,爬到另外一边,他依旧低头跪着,不肯多看遥沙一眼,惶恐地说:“百灵小姐遭人追杀、坠落山崖,只是暂时失去记忆而已,等回到汴京,赵公子一定会找大夫给百灵小姐治愈的!”
听到汴京二字,遥沙脱口而出:“汴京?那现在是大赵国时期?”说完,遥沙自己都惊讶了,又自言自语道:“大赵国!难道我是穿越来的?好复杂啊!”遥沙想要回忆自己的身份,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干脆放弃说:“顺其自然吧!”自言自语完毕后,遥沙生气地看着一直想要把自己推给别人的祭文胥,很是生气,双手叉腰大声对祭文胥喊到:“你过来!”
祭文胥不敢向前,只低头回答道:“喜林在这里也能听清百灵小姐说的话!”
遥沙听后气得脸都绿了,还想再靠近祭文胥,但是只要一动,祭文胥就跟着躲,气得遥沙直跺脚,咬牙切齿地说:“你真的要这样?”
祭文胥听后心里很是挣扎,但是他没有选择,只能默不作声,遥沙见状也伤心了,眼泪在眼睛里不停地打转,遥沙想了一会儿,对祭文胥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认我可以,但是我也不认识什么赵公子,也没有要去什么汴京的打算,你既然不认我,现在我就和你断绝关系,我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或者想要跟谁在一起,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许跟来!”
说完,遥沙转身就走,祭文胥赶忙站起来想去追,忽见遥沙又转身回来,祭文胥赶紧又要跪下,遥沙见祭文胥如此,彻底生气了,大吼一句,咬牙切齿地吼道:“你别跪了,我不会过去!”吼完之后,遥沙从袖袋中掏出一对核雕,这是小兆仙雕刻的月见草花篮,遥沙预备分给祭文胥一个,做定情信物的,此刻祭文胥一心想把遥沙推出去给别人,遥沙觉得再留着这对核雕已经没有意义了,遥沙最后看了一眼核雕,委屈的泪花在眼睛里不争气地打转,最后之得一咬牙,决绝地将两个核雕一起丢到祭文胥身上,祭文胥莫名被砸,惊恐地抬头一看,正好看见泪眼汪汪、委屈伤心的遥沙,心痛如刀绞,但是他不敢上前安慰,也不能上前安慰。
只听遥沙伤心地接着说:“这是一对月见草花篮,是小兆仙雕刻的,本来我想送你一个,自己六一个,作为见证我们爱情的信物,但你今日不承认我们的关系,这对花篮再留着也没有意义了!再见!”
说完,遥沙转身离开,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祭文胥见遥沙走远,也不敢去追,其实,在心底深处,他不敢承认自己与百灵小姐的关系,但也真的不想将百灵小姐送去赵公子身边,祭文胥弯腰拾起地上的核雕,上面的月见草雕刻得栩栩如生,看着可爱美丽又灵动,就像他心中的百灵一样,祭文胥将两只核雕紧紧握在手心,哈哈村的甜蜜回忆再次浮上心头,汹涌的冲刷着祭文胥的理智,正在他纠结挣扎之际,他此刻真的想追上遥沙,然后紧紧抱着百灵小姐,深情款款地说:“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吧!”可是,百灵小姐总有恢复记忆的一天,倘若她恢复记忆,想起了赵公子,那将是百灵小姐一生的痛悔,祭文胥不愿百灵小姐受这样的折磨,尽管他心乱如麻,但其实他没有选择。忽然雪林中传来一声虎啸,惊得祭文胥打了一个哆嗦,紧跟着雪林远处又传来百灵小姐的一声惊恐尖叫。
“百灵小姐!”
祭文胥赶紧大喊着遥沙的假名字,但此刻不知道遥沙遭遇了什么变故,在这荒郊野外,也没有人能给出回应。急得祭文胥拔腿就追,可是他刚迈开腿跑了一步,就看见一头白色雪虎出现在榛子树旁,这只白虎长得高大凶猛,它就站在离祭文胥不远的地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祭文胥,盯得祭文胥心里惊慌、两腿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