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城外,朔方河边,大风呼啸,乌云密布。神婆在高台上念着祷词,城主带着众人站在城墙上跪地行礼,顾凌尘和夏少禹化妆成神婆的侍从,一左一右站在高台上。
而夏绵绵和凤飞烟身着红衣,覆着面纱,被捆住双手,放在一叶扁舟上,船头通过纤绳拴在高台的旗杆上。
顾凌尘在高台上看下去,两个女孩的红衣在风中飘扬,宛如飘零而下的花瓣。她们脚下是浑浊的大河,抬头是灰蒙蒙的天,而身后的城墙上是兢兢战战的人群。世界灰败得一塌糊涂,只有她们,宛如两滴心头血,鲜活地存在于天地间。
随着鼓点声越来越激烈,河水上的波涛渐次涌起,河水的颜色越来越深,水流也愈发湍急。
这场景映在小舟上的夏绵绵和凤飞烟眼里,已是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夏绵绵有些腿软,她能感受到凤凰羽随着妖怪的移动正在快速靠近,凤飞烟不动声色地悄悄扶了扶她的腰,轻声安慰道,“不怕,没事的。”
凤飞烟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鱼尾从水底缓缓升起,然后重重拍下。河水在鱼尾的拍击下形成滔天巨浪,气势汹汹地扑向了岸边。
几乎是下意识地,凤飞烟转身护住了她,夏绵绵呼吸一滞,腿软到几乎要当场瘫倒。
风呼啸着扑过来,把两个女孩戴着的面纱吹了起来。浪水在几乎要挨到她们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而后缓缓褪去。岸上的众人也松了口气,神婆趁机大喊,“河神大人,我们如期献上祭品,请您笑纳!”
那条鱼缓缓露出巨大的鱼头,鱼头上有一个长发飘飘的身影,看来这就是为祸一方的鲤鱼精。妖怪出来后,并没有理神婆,而是挥手用水流将小舟上拴着的绳子斩断,夏绵绵和凤飞烟就这样漂到了他身边。
靠近后看到鲤鱼精坐在鱼头上,他长的不差,一头绿头发像水草一样披在肩上,额间放着金光闪闪的凤凰羽。除了有一对尖尖的耳朵和手指间的璞,其他与常人别无二致。
按照他们的计划,这只妖怪生于水中,离开了水,便会妖力大减。只要她俩在靠近妖怪三丈内的距离,凤飞烟就可以解开虚绑着的绳子开始结印,前两日在周围埋下的阵法会随之被唤醒,将妖怪暂困于阵中。随后,埋伏着的顾凌尘和夏少禹出动,抓妖便如同探囊取物。
随着小舟越来越靠近,夏绵绵明显能感觉到凤飞烟抓着自己的手微微出汗了。她反手捏了一下凤飞烟的手后,两个人不动声色地换了位置,夏绵绵挡在凤飞烟身前,掩护她偷偷结印。
待她们两个距离鲤鱼精不到一丈远的时候,船下面冒出了一小股涌泉,柔柔地托着小船升高到和鲤鱼精齐平的位置。
到了空中停下后,鲤鱼精才傲慢又懒洋洋地看了她俩一眼,说,“这次的祭品长得还算行,后面那个出来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