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挣开他的手,神色淡淡地上前去推门。
院子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尘土灰仆仆地一阵翻扬,呛的沈归荑连连后退,贺轻尘连忙将她搂到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袍子将两人稍稍护住。
过了会儿。
烟尘散去,沈归荑从他怀里出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院子的地上,散落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其中,青菜瓜果丢在地上。
有不少已经被踩得稀巴烂,余下的那些,也蔫哒哒的,开始发烂腐臭。
它们就这么大咧咧地散落着。
看着有几分无辜。
沈归荑的视线,朝着左边看过去。
院墙下,是一片已经被踩的几乎看不出原样的小块土地,从那些凌乱的脚印和院子里烂了一地的瓜果便能看出来,带着人毁了这片小田的人,到底有多想借着它们泄愤。
她冷嗤了一声,漠然地转开眼,去看院子右边的墙角。
贺轻尘的视线,一直是跟着她转的。
这会儿也注意到了右边墙角下的景象,那院墙下,应是自制的一个小小沟渠。
沟渠不大,约莫只有半米宽,五米长。
是正正好依着墙壁而建的。
沟渠旁,有一棵一看便知是种了很多年的果树。
果树很高很大,枝茂叶盛地遮挡住了大片的阳光,那光影投在树的缝隙中,再落到沟渠里,泛起一阵阵的粼粼波光,一闪一闪的,很是动人。
大树下,有一张东倒西歪的木桌子,桌子边,倒着两张凳子。
茶碗点心落了一地来不及收拾。
贺轻尘跟着她,慢慢地走近那方几乎见了底,只余下薄薄的一层水光的小沟渠,里边养着的几只锦鲤,此刻全都翻了白。
它们直挺挺的躺着,小嘴微张,眼珠子直挺挺的瞪着。
沈归荑蓦地一震。
她逃避似的转开眼:“妾身去里边拿个东西,马上便出来,王爷,您要不要一起去?”
贺轻尘当然察觉了她情绪的转变。
他抿着唇,没有问什么,只是乖乖巧巧地跟着她走。
院子里,尚且是这样的景象,屋里会是如何,沈归荑和贺轻尘如何会想不到?
他们都没说什么。
沈归荑在前边走的很快。
进了屋里后,她直奔内室床边。
贺轻尘连忙跟上,进了内室后,却见沈归荑已经将床角边的一张木头椅子挪开了些,露出床尾靠墙的小小缝隙。
她伸手,在里边摸索了一下。
确定这暗格尚未被发现的时候,她神色微松,眼神也亮了些。
贺轻尘见状,连忙过去帮着将那木头椅子再挪开些,方便她活动。
沈归荑看了他一眼,并未避着他什么。
她将墙上的两块砖拿了下来,拿出藏在里边的东西,那些东西,薄薄的一份,被两只青色的帕子裹着,看不出来是什么,倒有些像是账本一类的东西。
账本?
贺轻尘拧了拧眉:“阿荑,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