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在王府里等了一夜,见他没回来,之后几日,也都没见着人。
沈归荑每每起身,摸着身侧冰凉的床,自嘲的笑了笑。
贺轻尘不见踪影的两日里,沈归荑也没出门。
她将自己关在屋里。
伺候的人都被赶了出去,只能在院子里急的团团转。
有机灵的,甚至去请了王焕过来,意思是叫他帮着劝劝。
那日,王爷和王妃起了争执,他们也算是看到了的,只是,谁也没想到,吵了一架后,王爷人就走了,接连几日没回来,王妃也终日神色落寞,夜里孤枕难眠。
他们看在眼里,心里急的不行。
倒不是说,对这个新王妃有多在意,多心疼,主要是,他们担心王妃要出点儿什么事,没什么好果子给他们吃啊!
沈归荑全然不知她坐在屋里的软榻上,就着榻上的几案,认认真真画画,外边的人却整个心都提了起来,一个个儿的生怕她一个人在屋里,会做什么傻事。
直到王焕过来,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释清楚后,院子里的大家伙,总算是安静些了。
这两日,她画了不少画。
地上落着一堆被她团吧团吧丢在地上的废纸,那废纸上所画的东西虽说看不太清楚,但隐约也能看出来,是几张画了些首饰钗环样式的纸。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了下来。
她将手边看着还算满意的几张纸吹干收拾好,视线落在地上那一堆废纸上。
沉默片刻。
她叹了一声,从屋里寻了个盒子,将那些废纸团子都收到了盒子里,又将手边那几张自认画的还不错的纸中挑了两张,单独放到一个盒子里。
她看着那盒子,想了想,又往里边塞了银子和制首饰的材料。
片刻后。
她对着外边扬了一声:“羽七?”
名叫羽七的那个暗卫当即推门而入:“王妃,您要属下去做什么?”
沈归荑看了她一眼:“那日,王爷曾说,以后你们都跟着本王妃了,既如此,那本王妃,是不是也可以差你们去帮忙做事?”
“是。”
保护她是最根本最重要的任务,但听令行事,也是她们的职责。
“那行,你帮本王妃一个忙。”沈归荑说着,将方才准备好的盒子,递给羽七,“你去一趟长盛街春柳巷隔壁的河清巷,替本王妃将这东西交给一个做木工首饰的店家。”
羽七轻轻将东西接过来,手上微重,似装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她微微拧眉,疑惑地问:“王妃可知,是哪一家首饰铺子?”
据她所知,那河清巷最是糟乱。
巷子里,日日人来人往的,多是底层的百姓和在那儿摆摊做买卖的人。
虽说那儿的货物琳琅满目,样式很多。
但真正会去买的,也就是底层进城挣扎生活的那一部人。
王妃好好的,怎会去那样的地方?
再说……那儿虽说热闹,但还很少铺子,更别说,是什么木工首饰铺子了。
“他是在那儿摆摊做的买卖,木工手艺不错,摆摊的地方正好在春柳巷尽头小道口对面,店家姓陈,叫陈崧,本王妃前两日已经与他约好了,你将东西交给他便是。若他问及本王妃,你莫要与他细说,只叫他尽管用心了做,将东西做好了,三日后,本王妃会亲自去取。”
羽七点了点头,立即带着东西出了门。
沈归荑坐在屋里,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她脸色微松。
然而,羽七方才蹲着院子的位置上,立即便替补上了另一个暗卫,沈归荑察觉到了,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地耷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