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两日。
外边风波日紧,庄子上却是一片岁月静好。
贺轻尘几乎是抛下了所有,带着沈归荑在上山下河,四处玩闹。
虽高兴,却并不尽兴。
走到哪儿,他们身后都跟着一长串的侍卫,婢女,小厮以及幼白,都是亦步亦趋地跟着。
至于云舒……
她早就被回了京城,处理融安楼重新开业的事儿去了。
没了云舒按着,幼白像是脱缰的小马,玩的时候无所顾忌, 更不将贺轻尘的怨念放在眼里,兀自追着春岚她们几个厮闹。
半点儿女子该有的仪态都没有。
是真的性子跳脱。
每每出门,贺轻尘看着幼白那副模样,都觉得眉头横跳的厉害。
他原想着避开那蠢丫头,好好儿地与沈归荑出来走走,过过二人的小日子,培养培养感情。
哪里知道,那蠢丫头疯起来,什么都敢折腾。
沈归荑不放心,总这样那样的操心。
甚至有好几回,贺轻尘都要怀疑,她们俩是不是忘了,他是跟在身边的。
偶尔,贺轻尘看着恣意自在的沈归荑,总想将她拉到怀里狠狠欺负,然而,不识趣的那些个侍卫和幼白几人都睁着铜铃似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生生地将贺轻尘和沈归荑身上那点儿旖旎暧昧的心思给冲散的一干二净。
有好几回,他拉着沈归荑,两人视线相触,呼吸交缠。
他将人搂紧,贴在自己怀里。
正要亲下去的时候,身侧不远处,总会响起幼白以及众人咋咋呼呼的声音,搅的他脸都黑了。
是以。
沈归荑也就深切地明白了贺轻尘那日的解释和满心的怨念。
每每对上贺轻尘幽怨的眼神,沈归荑总是心虚。
索性。
她将手里头的那些,不算要紧的事,能叫云舒处理的,都叫她去处理了。
云舒一个人忙不过来的,她身边也有别的人。
有云舒在,沈归荑没什么不放心的。
端午将至。
后边的几日,雨就没停过。
外边雨幕沉沉,山上像是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了一般。
雷鸣闪电一下一下地霹在后山上。
轰隆的响声,在庄子上的每个人心口乍响,搅的谁都不安心。
这日早上。
用过早膳后。
贺轻尘便兴致勃勃地拉着沈归荑要下棋。
两人从膳厅移步主屋,端坐在窗边软榻上,你来我往的厮杀。
幼白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
在两人专注之际,她凑到沈归荑身边,指着棋台上的一个位置,兴冲冲地说:“师姐,下这儿,下这儿他就没活路了。”
被指教了的沈归荑:“……”
‘没了活路’的贺轻尘:“……”
两人齐齐地朝着幼白看了过去。
幼白后知后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咧嘴一笑,憨憨道:“那个,听说窈书这两日琢磨了一个新的奶丸子,很是好吃,我先去尝尝味儿。”
她欢蹦乱跳地走了。
软榻上坐着对弈的两人却没了再下棋的心思。
贺轻尘索性一把将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盒里,又把横在两人中间的矮几挪开,然后坐了过去,将沈归荑虚虚地揽在怀里,无奈地问:“阿荑,那丫头什么时候回去啊?”
那丫头再这样没眼力劲儿,他都要亲自上手,将人给丢出去了。
沈归荑此刻,手里边还拿着一枚白子。
她低头看了眼,想到了什么,笑眯眯地哄着他:“快了,两日后便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