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睛, 寻找着那月光、那湖水,在痛苦的边缘寻求着一丝半毫的安慰。
她看着那湖水里有了火焰,一点点地在烧旺着,还有厚重的风助着它燃烧得越来越旺,大火失控了,将她紧紧包裹,目之所及皆是血色,然后是浓得扯不断的黑色。
她要大喊,可是全然失声了。
全身僵直,眼睛大睁,惊恐万状。
隐约间,她听到一声大叫,一个物体迅速地从她身上弹开。
是的,重负在她身上血淋淋的东西弹开了,她全身松弛下来,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喂、喂,你没事吧,需不需要看医生。”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扒拉着她的指尖也是抖动着的。
“不要,我觉得好多了,他走了,从我身上走了。你看到了吗?”
她抽噎着抓住那只放在她身上的手,顺势起身紧紧地抱着对面的人,没顾得上对方的害怕和慌乱。
但对方方才如火般滚烫的皮肤现在冰凉,心口突突跳动着,如同一根树桩,任由她抱着,直到她平静。
松手,发现对方身上没有着一缕。
没觉得难为情,顺着往下看去,要面对恐惧。哦,原来真的如此丑陋,所以才会在她的身体里腐败发臭。
男子慌乱地抓起衣服遮掩着自己。
“你闻不到臭味?”
她不管这些,抬起头看着他的脸问道,继而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闻了闻,马上又厌恶地抬起头来,自己的也是那般丑陋,那般肮脏。
“没、没有。”
男子故作镇定地答应着,眼神里残留着恐惧留下的惊慌,大脑和手不在一个频道上,怎么也无法将两个袖子从脚上套进去。
“我刚才吓到你了吗?”
她意识到前几分钟发生的事情,起身拿过他手中的衣服,披在他的肩膀上。
男子轻轻地推了她一把。
“你刚才像个死不瞑目的人。走,穿上衣服赶紧走。”
他翻脸了,开始生气。
楚圆圆看了看自己,终于意识到自己也是不着一缕地面对这一个男人。羞赧爬上脸颊,似乎是个正常人了。
转身快速地穿好衣服。
她带着歉意看了他一眼,他依旧红着脸慌乱地整理着着装。
他说自己刚才死了一回,那么,他也见过吗。她想要讲述,说出自己的事情,以此表达些歉意。
她开始慌乱,说不出又难受,随手抓起一张纸,掩饰着,浓厚的油墨味扑面而来。
“你这女人!”
还不等她看,他一个箭步冲上来,蛮横地一把夺过去,脸红彤彤的,像喝了两斤白酒。打开门来,推了她一下,将人往外赶。
“对不起,我不是疯子,只是生病了,我身上还有味吗?”
她一脸真诚、难为情又深表歉意。
“还没吃?进来!”
男子看着她,往门后让了让,语气很生硬和无奈。
可她还是愿意,他好似天生有种魔力,深深地吸引着她。低着头再次进了他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