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虞露出轻蔑的笑:“大道之厮,有你们才真正可悲!”
江曼慢慢收起了手,天虞闭上眼睛,在心里乞求盼望着璟晔能来。
她自然害怕死,谁会不害怕死亡呢。
可是就在她只觉心跳越来越慢的时候,依旧没有任何声音,哪怕是有个声音说住手也行,可是并没有。
身为一个凡人,她现在终于意识到在仙神存在的圣域天,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笑话,可有可无。
周围一片安静。
天虞睁开眼睛时,视线模糊不堪,可是她还是看见了那个俊美神君欣长的背影,她想开口却发现根本说不了话,她想伸手抓住他的腰间仙披,可是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她怎么了。
“天虞。”
璟晔焦急担忧地唤着她的名字,她一看,璟晔眼底是无尽的疲惫,是满满的心疼。
她是怎么回来的,是璟晔救了自己吗?
等她缓过来之后,璟晔喂她喝药。
璟晔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从来没变过。
喝完药,璟晔拉着她的手,认真地说:“天虞,你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是啊,因为有璟晔,她不用害怕了。
她手背上的伤丛横交错,十分可怖。
江曼是留下她一条命了吗?还是....璟晔及时救了自己。
天虞休息后,璟晔也出去了。
有苏雯看见璟晔出来后,关切地问道:“璟晔,你没事儿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璟晔躲开了有苏雯伸过来的手,问道:“如何了?”
“倾瑜仙君还是不肯罢休。”
璟晔耗尽了半身修为,如今大战在即,这可如何是好。
“如今大战在即,圣域天不可分裂。问问他想要什么?”
有苏雯声音拔高,带着责备,“璟晔,你够了。她不过只是个凡人,难不成你要为她一命抵一命吗?仙君向来爱女心切,但是你作为堂堂神君,怎可轻易低头。”
“你不去,我自己去问。”
有苏雯一把抓住璟晔的手,“你觉得你去问了,就可以保下那个凡人吗?璟晔你醒醒!你已经被她迷惑得神志不清了!”
“不是的!是江曼欺辱她在先,她只是反抗!”
“反抗?这句话你自己说了也不信吧,一介凡人刚突破筑基期,哪有实力反抗?”
璟晔沉默了。
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今圣域天的人都看见了天虞满身血色,提着江曼的头颅从比试台里出来,路过云道,经过瑶池,鲜血滴了一路,不知道是她的血多一些还是江曼的血多一些,她去了炼丹殿,毫不留情地将江曼的头扔进火阳鼎,随后便用业火。
江曼的元神在里面哀嚎咒骂,随后变为哀求,到最后悄无声息。
而她也昏了过去。
江曼元神魂魄烧为灰烬。
天虞是想让江曼灰飞烟灭。
等他到的时候,天虞已经满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手里是那一抹舍利捏碎的齑粉。
江曼消失了,再也不能欺负她了。
看到的仙娥被他打发了去了下界,沐倾宫却不想罢休。
在这之后,司命又说,两位仙娥出事了。
原本两位仙娥出事这件事并不足为奇,但是却和天虞有关。
仙娥死状和江曼并无差别,夜弥天是仙人的噩梦,而弱水便是禁忌之水。
圣域不得私藏弱水,可在两位仙娥身上却发现了弱水。
有人用弱水威胁他们,一个受不住威胁跳下身后的夜弥天,一个弄个鱼死网破,被弱水侵蚀,只剩白骨。
而这一切都和天虞有关。
璟晔淡淡地说道:“仙君那儿,我自会请罪。但是天虞谁也不能动。”他看了有苏雯一眼,冷声道:“你以后也不要再这里,离天虞远一些。”
说完,青年神君扬长而去,风中云道,月白飘带缓缓飘动着。
天虞身体好的差不多了。近日珺华宫没有仙娥,只有她一个人,就连云依和喜年也不见了。璟晔说为了让她好好养伤。
她一个人坐在梨树下,洁白的花瓣胜雪,和当时在凡间时那晚除夕夜的雪一样。
璟晔走至她身边,手里端着药。温柔地看着她。
“璟晔,凡间今夕何年?”
“已过一百年了,算凡间的一个沧海桑田。”
“我们的一人居还在吗?”
“在。那里花开的更美了,你的荷塘也开的很好。”
天虞一笑,喝着璟晔送来的药。
喝完之后又再次呆望着那天边的光阴。
璟晔将她搂进怀里,“天虞,我会保护你的。我永远在你身后,你可以信任我。”
天虞对此毫不怀疑。
在天虞看不见的地方,璟晔眼里时心疼是自责。
“是不是要打仗了?”
“嗯。”
“你要小心,我会等你回来的。”
“好,等我。”
天虞最终还是看着璟晔穿上了战甲,显得他更加威风凛凛,不愧是披光而来的天神。
她在珺华宫照常的一日三餐,望星辰云海,期盼着司命带来璟晔的消息。
因为上一次的伤,她每日除了喝药便是吐血,仿佛吐血已成为了习惯。
珺华宫仿佛变成了座冷宫,除了她之外再无任何人。
她现在连门也出不去,在摇椅上一坐就是一天。
她终于是到了油尽灯枯的一天了吗。
可是她还舍不得璟晔。
大战还在继续,珺华宫里这天来了位不速之客。
有苏雯眼里带着无辜和担忧,她扶着天虞,温柔的语气说道:“妹妹受了伤,作为姐姐理应看望,可是这些日子,有些事情还没有完成,所以只能劳烦妹妹见谅了。”
“无碍,圣女能够记得珺华宫的凡人,已经是感激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