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离刚帮少年的伤给包扎好,外面就进来一个小弟,行了一个他们当地的魔礼,随后说道:“上仙,我们抓到了一个人,那人说,她是来找你的。”
“找我的?”何人会知道她的下落和行踪。
她沉思了一会儿,随即继续称着那些药材,眼睛未曾离开过秤盘,漫不经心地问,“长什么样子?”
“戴着斗笠,看不清面貌,但是看身量应该是位少年?”
锦离的心狠狠的颤动了一下,手一抖,心底里有个名字在不停的叫嚣,可是她又很快回归了理智,他已经回不照山了,哪里还会来这里,想必现在的他恨不得与她此生不负相见了吧。
那么又怎么会来呢?
锦离为自己刚刚那荒谬的想法轻叹了一声。
原来这么久以来,始终放不下的只有她自己。
于是她放下手中的工具,抚了抚衣袖,随即负手问道:“在何处?”
“在城门口。”
今夜难得看得见流星,星星点点之下,浊气消散许多,屋里屋外,大街小巷挂起了灯笼,一时之间,仿佛这座空城好像活过来了。
锦离远远的就看见了那白衣身影,可是她嘴角微微扬笑,这个易身术虽然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可是维持个把小时也是不错了。
可是她只是一个凡族,怎么会易身术?
“她是我朋友,你们先下去吧。”
“是。”
那白衣人看见周围的人退下,随后只剩下锦离二人,她将面纱抬起,“你怎么会来这儿?害的本郡主好找。”
司宛。
“你呢?你来这儿干嘛?”锦离帮她倒了杯,随后带笑看着她,一个姑娘家的,幸亏有这易身术,要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何况一向养尊处优的深闺郡主,怕是第一次独自一人出远门,而且还进入到了神秘莫测的澧魔天。
她一个人是绝对找不到的,那么,是谁帮了她?
“你还好意思说,我大老远的来追你,结果刚到西南荒,就听说你早就走了,我只能到处打探消息,害得我好找。”
“你从哪里学来的易身术?”
“我偶然进入到了一处地方,那里的阁主教我的。”
“阁主?往生阁?”
锦离顿时惊诧,这往生阁生出幻尘之下,这司宛究竟是如何进入的?
“对啊。”
“你从哪里进去的?”
司宛吃着手中的薄饼,想了想,“自然是在山旌城中。”
山旌城?往生阁怎么会出现在山旌城?
司宛喝了口水,“你慢点吃,我不和你抢。”
锦离喝了水,眉目间沉重,究竟外面又发生了何事?怎么说这澧魔天之中的时光与外界的不同,却不知道究竟有何不同。
“对了,你大老远的来找我,是有何要事吗?”
司宛此时抬头,十分认真地对锦离说道:“我要跟着你。不管你去哪里。”
这句话一出,正在喝着水的锦离呛到了,接连地咳嗽。司宛连忙抚平着她的背,“别激动,被本郡主看上的人激动也是应当的。”
“不行。”
司宛的话才说完,锦离就直接开口拒绝了。
第一,此行甚是危险,锦离尚且还不知道接下来前方还有些什么危险的事情;第二,司宛肉体凡胎吸入浊气可能会中毒而亡,她如果一旦忙不过来便不能照顾到她,很是难办;第三,这司宛再怎么说也是山旌城的二郡主,就算以后城主退位之后,她便是那山旌城的城主,凡界的气运,神界不能插手。
“为什么?”
锦离神色肃然,“你这么出来是得到了城主的准许了?”
这句话一问,司宛的视线就下移,一看就是偷摸出来的。
“.......许了。”
“二郡主......”锦离还想说什么,司宛就直接有些娇憨地生气了,“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有名字,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吗?”
“.......行,司宛,你现在是一城郡主,将来便是城主,你的安危早就已经不属于你一个人。而是属于你的子民,你要为你母亲想想,也要为那些子民想想。不要那么任性。”
锦离看着眼前的少女此时此刻低着眸,鼻尖粉粉的,脸庞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的日月兼程变暗了一点。
她长长的羽睫一动不动,渐渐的上面挂上了晶莹剔透的泪珠,滴答一声,果然,泪水浸濡了她的裙色。
“.....不.....不是,你别哭啊。”锦离放下茶杯,被这一场面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进来,锦离赶忙将少女的纱帘放下。
正襟危坐起来,抬眸,“何事?”
那人看了眼瑟缩低着眸,十分可怜的‘少年’,一时间脑海之中上演了无数的大戏。就尽力咳了咳,继续问道:“又有何事要禀报?”
“上仙,老大醒了。”
“知道了,下去吧,给他喝药,我稍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