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破书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
尽管我早知道这破书是光煞,会给我带来幻觉,但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突兀的出现一张鬼脸,任谁都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我跌坐在地上,拍着胸口,大口喘气。
现在这个点,果然不适合外出当个夜游神。
我转了转头,没别的东西,没别的声音。
得赶紧回房间...感觉这里越发变得邪门了。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后脚猛然蹬地,一个箭步就冲出去,顺带着捡起破书。不过我是不想再往书上看啥了,只是紧紧的抓住不放。说起来,也是奇怪。我跑的虎虎生风,这蜡烛上的火苗扑棱扑棱的跳动,却也一直没有熄灭。
长廊依然,月光似水。
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觉得头不是头,脚不是脚,只见得周围黑咕隆咚的空气,脑子里眩晕一片。我浑身都是黏糊糊的汗,也不知道是跑的还是吓的,背上的衣服全都粘在皮肤上,十分难受。
雾瞳这妮子,等白天了我得好好和她说道说道,维尔利特这什么破规矩。
终于,我的体力也耗尽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体内的水分都成汗蒸发了出去,如今口干舌燥,头顶生烟,估摸着是快要脱水。想想真是忒可笑,在一座要啥有啥的豪华大宅子里面,竟然落得这般局面。果然是好奇心害死猫,作死心态不能有。
我背靠着一侧的墙壁。让我在现在这种时间去背靠着落地窗,那是万万不敢。
这时,怀里的手机竟然振动起来,隐隐约约还看得到,手机的屏幕显出亮光。
不带这样的...刚刚不是没电了吗?
天杀的!能不能把破事分一半给江簇那个神经大条,怎的尽是让我给碰见了?
我哆哆嗦嗦的把蜡烛和破书都拿在右手上,左手伸进上衣内侧口袋,掏出手机,装着胆子扫了一眼,上面竟然没有来电显示,只是一直的重复着来电铃声。
呵呵。
我头一偏,握着手机的手顺着胸口滑下来,手机也脱手掉落在地板上。
想来小爷我这就要与世长辞了,诡事不断,好运不来。老爷子,崽子不孝,你连个娃儿都没得抱...
我鬼使神差的举起蜡烛,盯着对面落地窗的玻璃。
透过微弱的烛光看去,那玻璃上,好像有个人在对我笑。
没想着下一刻,周围一片通透,长廊的灯,全部打开了。
“你,大半夜的,没事吧?”
我慢慢的抬起头,额头上的汗有些许还跑进了眼睛,整的我睁不开眼。
“哎,雾瞳...”
刚说了半句话,全身上下的力气仿佛被掏空,使不上劲。我的头又耷拉下去,手上的蜡烛和《鉴为水》,都脱离手心,散落在周围。
啪嗒。
蜡烛熄灭了。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有人把我支起来,托着我一点一点往前走,这个人嘴里还骂骂咧咧,说我神经病,大晚上的跑出来是不是嫌自己年轻力壮精力旺盛过了头,改天给我牵几只母狗让我泻泻火。
我的眼皮张不开,只能微微打开一点点,但是耳朵还是可以听得清楚声音。这王八羔子,是江簇。
等我恢复,回头给你找几只母猪泻泻火。
等一下,狸追呢?
我这样想着,然后就彻底合了眼。
次日。
江簇一边往嘴里塞着美食,一边嚎唠:“还是雾瞳这里的伙食好。前两天在凌回家里吃的那都是些啥?”
我气急,用叉子叉起一块牛排就甩了过去。
“哎,别浪费!”说时迟那时快,江簇以一个常人无法轻易做到的姿势——脖子拧了一百八十度,后脑勺贴着桌面,用嘴叼住了那块牛排。
“咳,够了,好好用餐,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雾瞳从旁边拿过一块餐巾,叠好放在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