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水银。

我对萧万青的疑虑故此再度加重了几分。

药方阁说是一座阁楼，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自我小时候来这古卿斋，对这药方阁是不屑一顾，正眼都不看它一下，更别说进去瞧上一瞧。破落的宅院，衰败的屋瓦，腐朽的房梁，在我眼里它充其量只不过是一栋几层的阁楼罢了。当然，这些古朴的气息可能在别人眼里就成为了历史的沧桑——

“哇凌回，这古卿斋的药方阁还真是比想象中的更有年代感啊。”狸追嚷嚷道，“我觉得我可以在这里淘到宝。”

“别淘了。虽然我从小都没进去过，但是这里的药经我可都知道，它们是有多珍贵。你们最好都安分一些，喂，说的就是你，江簇，把你的哈喇子收一下。”

作为雇佣兵，江簇对于有年代的东西一向没啥抵抗力这我是知道的，可是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到古代的金银铜铁上去？我这古卿斋一堆破烂还要觊觎简直没眼光。

“都行了，凌回，像药方阁这样的藏经阁，一般不允许我们这些外人进去的吧？”

果然还是大小姐有见地！

我嗯了声，“这个药方阁虽然看起来破旧，但是古卿斋依旧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去参观，所以你们最多可以滞留在一层，上面几层就只有我可以去了。这里面都是我古卿斋流传下来的药方，即便是有我带领，也要好生商量，不能随意破了这斋里的规矩。”

说完，我径直走到药方阁的看守面前，说了几句好话，便带着仨没见过世面的走了进去。

还别说，进来之后我倒觉得是我自己没眼光。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对对对，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药方阁的内部如此整洁出乎我的意料，而且许多地方可以看出这药方阁本身的坚固性，虽然未经修缮，历经千年却依然屹立不倒。另外更重要的是，药方阁的内部装饰十分精美，外面的破旧样子根本就不能和内部相提并论。

一层的书架排并排，所有的书架由花梨木制成，纹理很是漂亮，卯榫结构，做工精致，线条自然，装饰少而精美，没有繁琐的俗气。

“咳，那个什么，几位都请把手从书上拿开，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寻找一个流氓地痞，而不是在这里看这些破破烂烂的经书。”

我好意提醒，没想到却换来一阵嘘声。

不过打心底我也很是好奇，这些古经里都有些什么内容。就像李时珍曾在《本草纲目》中写到：

妇女月水，味咸，性平，无毒；人精，味甘，性温；人血，味咸，性平，有毒；紫河车，味甘咸，性温，无毒

这当然不是在嘲笑这些医学家。能为医学做到如此份上，就已经值得我们去敬重。

随手翻了翻，才发现，一层的所谓药经，其实只是古卿斋命人誊抄的拓本。

“那随你们，在这里好好的待着，等我下来。”

叮嘱一声，尴尬的发现没人鸟我，还是自个儿孤零零的往楼上走。二楼楼口有个看守，见是我，便让开了路。

相较于一楼，二楼更加显得拥挤，成列的紫檀木书架简直塞满了二楼的空间。

我再次信手翻阅。二楼的大部分书都是古卿斋自开派以来对药理的研究以及对药经的所见所感。其中也有寥寥几本真正的古药书，但都是珍而重之的存放在一个特定的书架上。

我抚着一卷又一卷的经书，在即将上到三楼的楼梯处，突然一阵讥讽声传来，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呵，真是有趣。这么多卷书竟然都是经验之谈。还不如我自己做做实验来的花头多。”

我眉头一挑。这张彩票还真得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