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
现在又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
原本我希望那些鬼都消失。
现在我更希望它们在这里——只要不伤害我。
我是多么喜欢那些亮堂堂的白光。
我觉着我现在有些精神失常,但是我更恐惧这种孤独感。
没有朋友,没有援手。
没有希望。
什么都没有。
我抱着书往前挪着步子,步履蹒跚。
手机在我的口袋里安静的躺着。不是我不想用它,而是它根本就打不开,黑屏。
我觉得我有些精神分裂,脑子分成了两半。我的腿也有些软,不知道是因为刚刚保持一个姿势所以压的麻痹了还是因为吓的,总之我感觉它们有些不听使唤。
还是一步两步的往前走。
我走出了屋子。
我觉得那些拍正统鬼片的导演都是神。他们对于拍摄场景的布置简直出神入化,该恐怖就有血,该诡异就放雾。
就好像眼下我这里,白蒙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满眼雾气。
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不停的翻滚、搅拌,一会儿凝聚一会儿又扯碎。
——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东西在拿着棍子在雾里不断的搅啊搅,搅啊搅,然后咧开嘴向我做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虽然我精神有点失控,但是我本能的反应还在,这里决不能久待!
当下我迈开最大的步子就往前冲。
眼下的环境根本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因为那雾气也包裹住了我天灵盖上本应该是青色的天。我就好像是在一个由雾气组成的胃里——我是食物,而这雾,在进行它的消化。
有的时候人的抗压性真的很低,那些未解的东西一波接着一波的朝你迎面而来,你不知道该如何去对待它,是抗拒,还是接受?是奋起,还是顺从?你犹豫着、不安着,随后便低了头,弯了腰,失了控,发了疯。
我不知道我现在算什么。
我只知道我现在跑了很久。
眼前的雾气还在缭绕,可见度十分低,大概三米不到的样子。我只能按照记忆摸出大致的方向然后一个劲的前冲,希望可以逃出这个鬼地方。
我觉着我跑的距离已经超出凌宅的范围了。但是眼前只有雾,看不到其他的东西。我祈望可以找到车驾赶紧载我回去,但是我无从辨别我的方位,更不要说找到我的车。
雾气越来越浓,浓的好似要变成一汪牛奶。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风刮,没有鸟鸣,我四肢无力头脑发昏,好像只能听见胸腔内自己的心脏仍然遒劲的扑通扑通,血管里的红色液体哗哗的冲刷着管壁。
唯一还能让我觉得我还是个活人的地方就是,我的左胸处滚烫,那肯定是我的心脏。
“哈...哈...咳,咳咳!”
一向自诩身体倍儿棒的我还从未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会如此短的时间便气喘吁吁,体力甚至还跟不上脑力。
几步踉踉跄跄,我往旁边摸去,眼下得找个可以靠一下的东西,支撑一下我的身体。更何况我还抱着那么“厚重”的一本书,负担不小。
啪。
摸索许久,手掌拍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这质感像是一块大理石,冰凉而又光滑。
我把脸凑近了看,但是哪怕脸都贴在了那“大理石”上,却还是无法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直到此事过后我才回想起来,凌宅是不存在类似大理石建筑或者物体的。在这个问题上老爷子帮我解了惑,但那是后话,我们以后再提,现在不做叙述。
那“大理石”的大小还有形状,恰好能让我坐着靠上去休憩那么一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