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下意识的跟着“他们”前进,还觉得是件好事,温暖而明亮。现在想来,反倒一阵后怕。
兴许,跟着“他们”一路走下去,直到终点,我就再醒不过来了。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扇我巴掌的那位不知名神明。
“喂,”江簇用手在我眼前摆了摆,“想什么呢?”
我茫然的摇摇头,“没事,你继续说吧。”
“还说什么说,你都这个样子了...”可能是我看上去真的很憔悴,江簇上前想搀我起来。
“继续说!”我暴躁的甩开他的手。
江簇有些发怔,八成是因为我从未此般态度对待过他,场面一度沉默。
我眨着无力的眼,心中忽然对江簇很愧疚——他找了我那样久,我却这般对他。
良久,江簇叹了口气,说:“之后的两天我一直在凌宅附近的山里找你,除了晚上我得寻个地方休息外。但是两天内你整个人就好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打你的手机甚至变成了空号...一直到了今天,我真的有了报警的想法,却很突然的发现,你就晕倒在凌宅门口。”
“你找到我没多长时间,我就醒了,是吗?”
江簇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手机在出事期间成为废铁一块,事后却又安然无恙——
这种电影里的桥段还真是百演不倦。那些鬼电影的编剧莫非也是见过诡异的人?
我慢慢的拿出两本鉴书,目不斜视的看着它们。
很突兀的,我的眼角忽然落下几滴泪,毫无原因,毫无意义,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这眼泪就这么从泪腺流出来,顺着我的脸颊滑落,然后砸在鉴书《鉴为水》上。
“这...”
江簇两道剑眉皱成一个川字,他好像想说点什么,但是我摇摇头。
《鉴为水》的书面仿佛变成一滩银色的液体,凝而不散,十分的平静。我的手触碰的依旧是固体,这就像是银色液体外面被一层玻璃包裹住。
我笑了一声。
镜子。
我觉得我笑的很冷,因为江簇忽然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他以为我没看出来,但是我还是捕捉到了这个小动作。他看我的眼神有那么一霎带着点恐惧的意味。
忽然,我莫名觉得眼前有些恍惚,再定睛一看,哪还有什么镜子。
它还是《鉴为水》。
我叹息一声,捂着太阳穴晃晃脑袋,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我又抬起头看了看天,天色早已恢复了正常,能辨早晚黑白。
“你身上有带吃的吗?”四天我滴水未进,好在大部分时间应该是进入了一种微妙的沉睡状态,或者是另外一个次元,呵,谁知道呢。虽然身体疲惫,但是还是有些力气保留着。
江簇从身上摸了一通,拿出半块巧克力还有两包压缩饼干,“将就着吃点,等我们过会儿回去了让你好好补一顿。”
我咬下巧克力的一角,“谁说我过会儿就要走了。”
江簇有点呆滞,“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我走到凌宅的大门前,抬头望向那只有一个“凌”字的牌匾。
“江簇,你怕鬼吗?”
“怕个屁,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老子罗生门前当逛街,三途河畔湿过鞋,你问我怕不怕鬼?”
“好。”
我踏进凌宅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