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芝盯着两人目不转睛,苦于无法说话,只能“唔唔”两声。
雁安宁见状,心知自己所料不差,这名俘虏与她身后的男子果然相识。
她侧身让百里嚣走在前面,口中解释:“捉她的时候怕闹出动静,就用了点迷药。”
说完,看着叶灵芝身上的绳索,还有嘴里的帕子,又饱含歉意:“她身手很好,我担心她醒来以后制不住她,就让阿韭把她绑了起来。”
阿韭绑人的手法别具一格,雁安宁试了试,发现解不开。
她看向百里嚣,眼中的意思很明显:你来试试?
百里嚣微微一哂,上前握住绳子两端,不知怎么弄的,绳结一下子就开了。
他取下叶灵芝口中的帕子:“这是用来绑牛的绳扣,学着些,下次记得换个手法解。”
叶灵芝赶紧点头,起身活动了两下腿脚:“头儿……”
百里嚣抬手打断她:“几时进来的?”
“亥时三刻。”
“一个人?”
叶灵芝面露迟疑:“我怕打草惊蛇,就先进来探路。”
“本事不错,”百里嚣道,“一个人能进皇城,还能在宫里留下标记,看来这段日子你没闲着。”
叶灵芝的运气很好,今晚百里嚣跟着驯兽坊的人去御兽苑办差,路上发现她的记号,才趁夜寻了过来。
他在梧桐苑外失去线索,又见地上有几滴血迹,便翻入院中查看。
原以为这是杂役的住处,却不想碰到了雁安宁。
叶灵芝听他语气微妙,心里咯噔一下,她这趟进宫没与苏青冉商量,属于擅自行动,想必百里嚣已经猜到了。
她下意识就朝雁安宁看了眼。
身为女子,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同为女子,雁安宁不知怎么就读懂了她的求救。
虽不明白叶灵芝为何会向自己求救,但雁安宁认为,今晚这事,自己多多少少有些责任,于是开口:“她是担心你。”
百里嚣回头,就见雁安宁一本正经道:“大概是怕你变太监。”
太监?
百里嚣眉心微皱。
“进御兽苑的只能是太监。”雁安宁说完,神色自若地别过脸,望着窗户假装看外面的天色。
可她手里执着烛火,火光跳动,将她唇角的笑意暴露无遗,百里嚣望着她的笑容,顿时明白了话里的含义。
他扭头看向叶灵芝。
叶灵芝立刻解释:“你超过约定的时辰一直没出来,我找人打听,听说皇帝把你叫去斗狼,还让你进了御兽苑。”
这个消息令他们所有人措手不及。
百里嚣进宫是为了给石守渊传信,却莫名其妙被皇帝召见,皇帝还将他留在宫里,她在外面越想越不对劲,就给苏青冉留了张条子,独自混进宫城。
她在经过的地方全都留了记号,希望百里嚣能够看到,循着记号与她会合。
至于进了御兽苑会不会变太监,叶灵芝一开始没想这么多,她只担心人手不够,不能及时支援。
眼下听雁安宁一提,叶灵芝不由想深了些:“头儿,你没事吧?”
不问还好,这一问,雁安宁手中的烛火晃动得更加厉害。
百里嚣接过她手中的烛台:“很好笑?”
雁安宁抬手掖了掖鬓角:“我笑了吗?”
百里嚣轻哼:“泥菩萨过河,还有空笑别人?”
今晚若非他在,雁安宁早被狼吃了。
“你们皇帝没安好心,”百里嚣将烛台放到桌上,“他算计你一回,就有第二回。”
雁安宁望着烛火,微扬的嘴角慢慢放平。
“我明白。”她收了笑,认认真真向百里嚣行礼,“今晚多谢你了。”
这句谢她一直收在心里,驯兽场上来不及讲,下场以后更是没找到机会。
她是真心实意向他道谢。
她今晚本已抱了必死的决心,却因他的出现免于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