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晴眨眨眼,好不容易将落月斋推上正轨,也正是因为她手中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和方子,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
落月斋能安稳经营到今日,少不了身边这些贵人和帮手,如果没有她们,便没有现在的落月斋。
眼下的平静正正好,她不能明晃晃拿出一方药剂,在众人面前治好太子安元,打破这片祥和。
锋芒太露,也是要被人蛐蛐的。
宫中众人都知晓落月斋跟东宫交情不浅,花晴此时快步出现在东宫也不算稀奇。
小宫女知道花晴跟徐攸关系好,见到对方便领着人往寝屋走,另一个小宫女提前一步进屋通知徐攸。
刚到寝屋门口,一个内侍领着太医正往外走,内侍替太医提着药箱,两人脸色居是不痛快的模样。
等花晴跨进门里,对上徐攸那张涨红的脸,心里便有了数。
徐攸虽成了太子妃,又在慈寿宫学了好长时间的规矩,身上那股子女侠气质消散不少,可她自小就是心直口快,成亲后一直顾忌着礼数,知道三思而后行,但眼下是太子安元的性命之忧。
她一时情急,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也属实正常。
徐家有太后在宫中作证,徐攸背后势力强大,那几位太医即便是当下受了气,一定也不敢同她争辩。
于是就有了方才的一幕……
“怎么如今我才发现宫里太医都是绣花枕头,一个风寒而已,竟拖到现在都不能痊愈!”徐攸单手扶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另一只手插着腰,一脸凶神恶煞。
见到花晴来,徐攸才收起不耐烦的神情,换上委屈巴巴的脸色,拉着花晴诉苦。
“花晴你说我怎么办啊,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太子痊愈。这么些天,脉也诊了,药也吃了,什么医嘱我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听,认真的做,可是太子这病一点都不见好!”
说到这,徐攸胸口猛烈起伏,吓得花晴赶忙扶着她去一旁凳子上坐下。
花晴宽慰道:“你现在是两个人,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照顾好,太子若是醒了,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副样子!”
她朝着屋内屏风处看去,透过朦胧的纱质屏风,能看到床上安详躺着的身影。
徐攸轻轻叹口气道:“皇上跟太后娘娘十分关注太子的病,皇上更是一天来看两三次,还叮嘱那些太医好好替太子治病,到现在却是一点成效都没见着。”
“除了太子妃你,太医,还有谁接触过太子殿下?”花晴听出这话中的矛头,低声问了一嘴。
“还有谁?”徐攸想了想,“就是那两位侧妃吧,她们是太子的人,我总不能不让她们见太子,以免她们在外头传我专宠,善妒!”
“没了吗?”
“没了吧……”徐攸不知花晴为何咬着这一点,她不太确定地摇摇头。
花晴又问:“太子妃平日里可是在太子身边寸步不离?”
徐攸再次摇头:“倒也不是,大多时候我在这里陪着太子,有时宫里有些其他事,我便让太子贴身的内侍陪着。”
“这么说的话,太子妃并非知道这屋子发生的所有事?!”花晴将古色古香的屋内打量一遍,她虽不确定自己这种阴谋论是否太过极端,但想起宫中发生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惨案,她还是决定多往深处想一想。
徐攸瞪着张无辜的大眼睛,懵懵的点头。
见花晴未说话,徐攸自己沉思半晌,突然开窍,琢磨出了对方花晴的意味。
她‘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脸上写满震惊。
“你是说,有人想害太子!”
话音刚落,花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捂住许攸的嘴巴,又扶着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