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信今年五十多岁了,此前当过几天私塾先生,有些文化,擅长溜须拍马。他早就知道李闯子喜欢万兰,便冲着李闯子一笑道:
“万寡妇不但长相迷人,而且颇有文化,若不是出过那档子的事,恐怕早就成了哪位高官的阔太太了。闯子眼下已是今非昔比,前途无量,七叔想给你从中做个媒,将万兰纳为妾身,你看怎么样?”
李四儿咽了一口吐沫,点头道:“七叔说的是。大丈夫理应多娶妻妾,广蓄奴婢,闯子哥手中拥有良田百顷,又贵为团长,更当如此。闯子哥,这娘们可比你家嫂子强多了!”
李三也是李闯子新提拔起来的小头目,极想给李闯子打溜须,一笑道:“万寡妇确实不赖,让我们几个一使唤,都给弄遭尽了。还是闯子哥弄到家里去,独自享受去吧。也让她给你生出一个好儿子,那多棒啊!”
李闯子一听这话,不禁心花怒放,还真动了纳妾之心,把手一举,对手下吩咐道:
“三儿、四儿,你们俩把那个小崽子给我控制住,我就把万寡妇扛进我房中去,先送她几两金银,把她收拾完了,在好酒好菜的招待她,我不信她不嫁给我。”
三个人一同附和道:“那可不,女人这玩意是个啥呀!撞见闯子哥,就是撞上福气啦!”
主意拿定,三个手下便横在了路的中间。
李闯子抱着肩胛,站在最前头。他原本便是倨傲自大,现在成了万花庄的守御团团长,更加目空一切,浑身洋溢出轻浮骄横之态。
万恩虽然只有十二岁,但他在凶险与磨难与凶险的历练下,变得异常的勇敢。
见几个人不怀好意,凛然地走到前头,用身子护住了母亲,双拳紧握,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李闯子皮笑肉不笑地道:“没……没什么!是这样的。如今我们李家翻身做了万花庄的主人,你们万家已经沦为我们的奴隶,而你万……万兰却不同,我想……我想……”
他平时喜欢说笑,谈起男女之事更是滔滔不绝,今天在万兰面前木楞呆板,说话也是结结巴巴。
李长信见李闯子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非常着急,主动走上前来,呵呵一笑道: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侄子正是如此。万兰哪,本来你也在驱逐之列,可我家闯子贤侄琴心剑胆,不忍心让你们母子俩流浪他乡,你必须得感激他呀!
“今日恰好在此撞见了你,七叔忽生一念:闯子贤侄正有纳妾之心,你们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
“倘若将你们俩能走到一起,岂不是‘佳偶天成’,良缘天配么?万兰你要是嫁给了闯子,不但确保你家那九亩七分地不失,还能把你爹爹他……”
不等他把话说完,万恩立刻以牙还牙,回报以颜色,反问道:“李闯子已经重用了你,你怎么不把你女儿嫁给李闯子做妾?家丫儿配家小儿,那岂不是亲上加亲!你这个老浑蛋不但当七叔还能当岳父,一举多得,岂不美哉!”
这几句话尖酸而又刻薄,比骂人还要难听几倍,气得李长信面色铁青,眼睛里险些喷出火来,颤声骂道:
“小崽子……小杂碎!我……我……”青衫鼓舞,大喝一声,举着拳头朝万恩头部砸了下来。
万恩身材矮小,见拳头劈头盖脑地砸了下来,便把身子一蹲。李长信身材瘦高,结果一拳击空。
由于用力过猛,一个收身不住,朝前打了一个踉跄。这样一来,下半身几乎就要撞到万恩的身上。
万恩见机会已到,双拳齐出,只听“砰砰”两声闷响,两拳都打在李长信的要害部位。剧痛难忍,仿佛那物和肠子都被捣碎了一般。
李长信“啊”的一声痛叫,仰面翻倒在地,两手捂着裆部,翻身打滚,破口大骂:“稀你八辈子祖宗的!你这是让我断子绝孙啊……”
李三、李四急忙蹲下身子,开始为李长信搓揉肚子。
李闯子那双三角眼惊怒交集,恶狠狠地打量着万恩,仿佛想将万恩撕成碎片。冷冷道:“小兔崽子,我七叔你也敢打,吃了老虎胆了吗?”
万恩冷笑道:“老虎胆倒是没吃过,只想挖出几个恶人胆尝尝!”
“那我就成全你!”“呛啷”一声,李闯子拔出了腰刀,目中凶光毕露,杀气更重。
万兰有宝器护身,全然不惧,闪身挡在万恩的身前,指着李闯子喝道:“有事跟大人说,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李闯子婬笑道:“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要答应今晚陪我,咱万事皆休,否则,嘿嘿,我李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