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老板若是打个马虎眼将我打发走,那也不带送东西的。
我思索半天,思绪愈发混乱,我甩甩头不再去想,一屁股瘫在石凳上,打量起我随手拿来的匕首。
两条绳子穿在乌黑哑光的刀鞘上,木头制成的刀柄,握把处有波浪形的防滑设计,刀柄表面布满颗粒感。
将6英寸钢质刀刃拔出刀鞘,在手电筒的灯光下,银刃冒着森森寒光,刃部有两处卷曲,干透的黑血沾于表面,弥漫着淡淡恶臭。
这种腐臭,不是茅厕的那种臭,这种腐臭难以形容,和太平间的腐烂尸体差不多,在尸体旁待上一会,那臭味能附在鼻毛里,接下来几天,无论在哪都能闻到这令人作呕的腐味。
这把匕首似乎饱经沙场,估计有不少亡魂死在这把刀下。我在石凳上刮了刮刀刃,心中默念,有总比没有强,随后我将其绑在大腿边。
我看了眼时间,三时辰后到子时,索性在阴凉处的石凳上睡会,吹吹晚风。
……
直到我被蚊子叮醒,忙看眼手表,指针亮着幽绿荧光:23点50分。我摸索着地上的提包,心头一紧,不知为何,包的拉链已是开着的了,似乎趁我睡着时,有人翻过我包。
我打开手电筒,检查起包里的物品,幸运的是包里的东西一样不少。
我松出一口气,走回街上看了看南岙村的夜晚,通往远方的道路上,零星亮着几盏路灯,砖瓦结构的商铺排列两边,里头格外阴暗,似乎潜藏着什么。
我向远处七八层高的居民楼眺望,深蓝玻璃板零星透出微弱烛光,有些是特别显眼的暖光,应该是亮着的灯泡,但住里面的指定是鬼。
让我不解的是,南岙村的电tm哪来的?我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初见小杨的场面。
没有电源的电话座机,小杨似乎也能让其运行起来,除非那真是蓝牙电话,但显然是不可能的,阴灵似乎具备让电器运转的能力。
我看了眼手表,已是23:58分,我手电筒往死胡同照去,脑海中浮现超市老板的话,子时穿过胡同就能去银帆楼。
我越想越不对劲,我向深处的腐朽木门走去,他说的“穿过”指的是穿过这道木门?我有些纳闷,早知道早些踹门,这大半夜的踹门行动极其不便。
我来到木门前,正犹豫着是否将其踹开,就在这时,一道幽幽绿光从我眼角亮起。我转头望去,在我右侧,是死胡同正面的砖墙。
这道砖墙表面,一层墨绿色的荧光,在砖墙缝隙里浮现,一团团丝绸般的烟雾从砖缝之中涌出,被荧光照成宝石绿色。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景象,烟雾渐渐浓厚,墨绿色的烟雾在砖墙上旋转起来,就像水中的漩涡,跟传送门似的。一部分绿烟缓缓下沉,沉浮着萦绕在脚踝间。一道犹如千年寒冰的冷气从腿部传来。
这诡异景象我是第一次见,哪敢轻易进去。我侧起耳朵,听了听烟雾里的声音。
一阵凛冽风声萦绕耳廓,风声如涛,汹涌无比。
我又试探性,将手伸进烟雾当中。
指尖传来一股寒意,这刺骨寒意顷刻间传到脑门,冷得像把脑袋泡进冰水,冷痛交织。烟雾后的砖墙,仿佛用千年寒冰砌成,寒气逼人。
这一摸,顿时给我整得头晕目眩,紧接着,眼前景象开始快速旋转,传来一种高坠时的失重感。
当我再睁开眼时,已站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我强忍着恶心,摸索到地上的手电向前一照。
手电的光芒被黑暗吞噬,根本照不到边,此时的我,仿佛身处在关了灯的巨大影院里,连着头顶也是一片漆黑。唯一能看清的,是脚下和胡同一样的方形地砖。
我顿时有些茫然,难道我穿越了?我碰了那面墙就到了这。可老板不是说,穿过死胡同就能到银帆楼么,我似乎被他忽悠了!
我将手电照向地面,茫然地走着,周围空旷,没有一丝能反光的物体,灯若不照地面,开了等于没开。
我漫无目的地走了几分钟,愈加觉得不对劲,这里就像无边的盒子,到处弥漫着压抑的恐怖气息,这里就像不见天日的牢笼,一切都变得缓慢而无望。
目光所及,皆是黑暗,针落可闻的环境下,只有我突突的心跳声,这种感觉仿佛置身海底,令人无法呼吸。
不安和恐惧从心中泛起,要说银帆楼在这里,我是绝对不信的,什么鬼愿意生活在这?我转念一想,倒更觉得自己是被骗进了这里,如果这里是监狱,保不准周围有什么难缠的脏东西。
意识到周围暗藏危机,我便关掉手电,手电里有两节大号电池,电量可谓是用一点少一点。打着灯就是暴露自己位置,在别人眼皮底下瞎走,一旦有脏东西从暗处袭击上来,我根本招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