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置身冰窖,一股钻心刺骨的寒意传遍四肢百骸。
五帝钱……好像没挂在身上……
这种感觉,就像冬天泡冰水,我的意识愈发清晰,我猛地睁开眼睛。
此时的我正躺在床上,映入眼帘的木墙,映照着窗外昏暗灯光。我有些不明所以,初夏的气温怎会无端骤降?我正想翻个身继续睡时,我视线一沉,惊奇的发现,在我房间的地板中央,正坐有个漆黑人影。
我吓了个激灵,赶忙揉了揉酸涩的睡眼,确认没看走眼后我才明白,这儿果然有脏东西,估计是他冻醒的我!
这个漆黑人影体型中等,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乍一眼还以为是座雕像,人影除了浑身一片漆黑外,看不出任何特点。
这个人影,是一种难以言表的黑。众所周知,任何衣物在昏暗环境里,哪怕是一丝极为微弱的光线,大部分衣服都能将光线反射,因此再昏暗都能看清别人穿的衣物颜色,
但人影不一样,他浑身上下无法反射任何光线,只有一个人形轮廓,外面的路灯映照进屋,看到的人影也只是一片难以言表的黑,他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
我倒吸一口凉气,人影似乎未意识到我清醒,我抚去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寻思着拿桃木剑给这脏东西来上一下。
恰好此时床板被我弄得嘎吱一响,下一秒,人影原先所坐之处,此时又空荡一片,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大脑一空,这脏东西难不成和小杨家那个人影一样?当时他还躺我旁边来着,难道是同一个脏东西?
我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上回也是,五帝钱没带身上时差点被掐死,直至今日,人影再次凭空出现,他是想害我?
这人影究竟是谁?为什么跟着我?我特么惹他了?
我一阵胡思乱想,捉摸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随后我将仅剩三枚的五帝钱挂至腰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我坐了会,见屋内迟迟未有异常,我缓缓闭上眼睛,侧耳细听着屋内的风吹草动,然而能听见的,只有拖拉机般的鼾声。
……
我酣畅淋漓睡到正午,后来也未被鬼压床,随后我便下了楼。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我站在范剑家门口,伸了个懒腰。
这里不同于东河村的死寂,南岙村充满生气,五六米宽的水泥小路两边,整齐排列的房屋升起袅袅炊烟,消散在碧蓝天空。
妇女将一摞白菜放进背着的篮里,匆忙地将裤脚卷至膝盖,不知去往何方。
一股蒜香萦绕鼻尖,当我转头望去,木屋旁是个水桶大小的火炉,通红的煤炭扑来阵阵热浪,阴间没有煤气,因此使用原始的陶炉做饭。
阿梅晃动着忙碌的双马尾,碎发贴在额间,翻动着锅中蒜末。
阿梅身材恰到好处,模样也精致可爱,天真无邪的眼眸如珍珠般乌黑透亮,精致秀气鼻子和微撅小嘴更显得她做事充满活力。
也不知范剑这家伙是怎么泡到她的,明明同床共枕,可惜的是范剑还未拿下阿梅。
范剑气喘吁吁地端去盆水,额角青筋一缓一张,看样子干了不少重活,
“马上好啦,林哥你休息会吧,去鬼楼前咱先做好准备。”
我点点头,回屋整理起行李。范剑在这土生土长,肯定对鬼楼有所了解。
我将桃木剑,蜡烛罗盘手电塞入剑袋,鼓鼓囊囊的剑袋实在不美观,可一看到小李绣下的小小“sb”,心想还是不换了吧,小命尚不能保全,哪有功夫在意形象。
我躺在床上叹出口气,封印的事又该咋办?我能否安全进入查斯特地盘尚不得而知,更别提单枪匹马杀死坐镇封印的恐怖怪物,这一切难上加难。
我叹出口气。
脑海浮出姐妹俩身影,跟着一起的,是小李细声的“揍死你、揍死你、揍死你......”
有点想念她们,我掏出兜中一缕发丝。
这缕发丝还未来得及细细观察,这缕秀发中指长度,发丝紧密地绞在一起编成了麻花,发缝间弥漫着熟悉的淡淡花香。
有道是一缕青丝一缕魂,姐妹俩的灵魂寄托在此发丝中,点燃后即可短暂现身,当发丝燃烧殆尽,她们便又传送回了东河村,我只能在关键时刻将其点燃。
此时,楼下传来范剑的呼喊,
“饭做好啦!快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