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连窜的脚步声传来,桑梓回头就见家丁们急急跑来,喘着气道:“顾少爷,顾大人有急事要回去,让小的们来接您。”
少年应声,朝桑梓吐了吐舌头:“看来今日没的玩了,三儿,我改日再来找你!”转身跟着家丁离开时,他还回头朝桑梓笑。
桑梓立在原地,原来他叫顾卿恒,是顾兆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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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尚未开始,顾兆便匆匆离去,桑延章难免有些不悦,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隔日,桑梓独自在院中玩着丢沙袋,便听见家丁大叫着跑进来:“老爷,老爷,不好了!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皇帝驾崩,一切便是这么突然。
前一天顾兆想来是收到了宫里传出的消息,才急急离去。
桑梓慌忙丢了手中的沙袋冲出去。
桑延章抓着家丁急着问:“太子呢?太子殿下是不是登基了?”
“太子殿下……”家丁看了桑延章一眼,眸中全是慌意,“顾大人那边来消息说,昨夜东宫失火,太子殿下已经……已经……”
“混账!”桑延章怒得大吼一声,一把将家丁推翻在地。
皇帝驾崩,太子也薨逝。
桑梓顺眼看向闻声赶来的桑千绯与桑千绿,桑千绯低头绞着手上的帕子,咬着唇不说一句话,再没了以前的趾高气昂,桑梓忽然觉得很解气。
凤身啊。
现在连天子都没了,哪里还会有凤身呢?
这一天的桑府上下,一派死气沉沉,除了桑梓。
桑千绯与桑千绿破天荒地不去书房念书了,桑梓依旧回到小院里,独自玩她的沙袋。
桑延章每日失魂落魄地等着顾兆上门,可是日日空等。
先帝膝下子嗣单薄,除了太子,便只有一位昭阳帝姬。听说先帝去的突然,连遗诏都不曾留下。
京中人心惶惶,外戚夏侯家族独掌皇权。
两个月后,夏侯家的世子登基,改国号为周,此为元光元年。至此,先帝才得以下葬,遗体放置在冰棺内已有数日之久,天气又那么燥热,已经隐隐生出了臭气。
顾兆再次登门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桑延章好似看到了救星,急急出去迎接。
桑梓也很是兴奋,单是想着,不知道顾卿恒有没有来?
她偷偷地躲在廊柱后,却只瞧见了寒暄在一起的桑延章与顾兆,并未瞧见顾卿恒。
桑梓有些失落。正欲回身的时候,有人突然搭住她的肩:“三儿!”
桑梓惊诧地回眸,顾卿恒眯着眼睛冲她笑,又伸手捏捏她的鼻子:“你怎么总喜欢躲在后面偷看?”
桑梓脸上不悦,心头却是高兴的,作势打了他一下:“我就喜欢,你管不着!”
顾卿恒一点没生气,依旧笑道:“来,跟我来!”他拉住桑梓朝外头跑去。
“做什么?”
顾卿恒没答,门口的家丁见是顾大人的公子,谁也不敢多言一句。
桑梓才发现外头停了一辆马车,车夫见顾卿恒过去,忙恭顺地垂了头退至一旁。
顾卿恒放开桑梓的手,他跳上马车,从车内拖出一包东西递给桑梓:“喏,给你的!”
“给我的?”桑梓瞪大了眼睛看他。
她好奇接过包袱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叠新衣裳。丝滑的面料掠过指腹,柔软中带着暖意,繁复的刺绣跃然其上,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