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珪却以为她是因为害怕才会脸红，便奚落道：“小竹子，你还笑我胆小，看看你那脸色，吓得不轻吧。”

这种事情，易以竹不方便解释，只能像翻书一样把它翻过去，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回骂一句：“傻子一样！”她把脑海中杂乱的想法赶出去，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巴。

对于王珪的智商，易以竹是看不起的，对于他的运气，她又十分羡慕。她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想道：“这或许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吃了晚饭，在易以竹的建议下，两人来到了自习室。她要趁着他记忆还新鲜，给逃跑的那两只鬼画个画像，下次再碰到了要心中有数。

王珪和易以竹都画了两幅画。王珪是先画的，他画得鬼很像鬼，意思就是看不出人的标志来；易以竹是根据王珪画作的特点画的，她画得很像人，像是电影电视里演得那样，涂上红和青的颜色之后，倒还真像他看到的。

青色的那个是少女模样，衣服、脸、手乃至于头发都是青色的。因为距离比较远，王珪也拿不准那女鬼真实的模样，只要求神似便够了。

红色的是小女孩模样，衣服和眼睛都是红色的，皮肤倒是和正常人一样。这一个距离更远，因此画的时候只要求神似。

在易以竹嘲弄的笑容下，王珪把自己的“画作”处理掉，然后说道：“小竹子，你很不错嘛，画得有鼻子有眼的。”

易以竹得意的一笑，说道：“我也觉得我画的很好。王珪，没想到你画技不怎么样，眼光倒还挺不错的嘛！”

“但是！”王珪补充道。她的得意，让他非常不满，他必须补充这一句，哪怕是鸡蛋里挑骨头的话，“你起得这俩名字，不敢恭维。”

“天乡青衣，桃花童女。”易以竹将王珪指出的名字念了一遍，反问道，“这两个名字不好吗？我就觉得十分传神。”她对她的文采很有信心，这两个名字也非常唯美。

王珪非常不屑，说道：“切，明明是两只阴森的恶鬼，听你这名字，还以为它们都是《倩女幽魂里》的小倩呢，你这不是故意误导人吗？”

想起这两只恶鬼，王珪的心里便感到一阵阴寒，但是无论从这画作中，还是名字上，都很难看出阴寒的感觉。他又说道：“你这是在记录，就像刑侦画师画罪犯的肖像画一样，画出真实才是画得好。”

找到了指责易以竹画作的借口，王珪忽然变得异常兴奋，他继续说道：“鲁迅先生在《藤野先生》里不是讲过，‘解剖图不是美术，实物是那么样的，我们没法改换它。’你要画的图就像是解剖图，像是罪犯的肖像画，必须要真实才行。”

“你说够了？”易以竹有些气恼，她翻了个白眼，然后学着鲁迅先生被藤野先生教训时候的心理状态，说道，“图还是我画的不错，至于实在的情形，我心里自然记得的。”她又补充了一句，“再说，我画的再烂，也起码比你的鬼画符要好吧。咯咯咯。”她笑了起来，那笑声好像桃花童女的笑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