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爵收拾碗筷,那阿姨也上前帮忙,阿爵并没有阻拦。阿布也来帮忙,她不像很多女人会说:“男人就别来厨房了。”她从不会这么说,她觉得男女都是平等的。当然,很多时候,潜意识里面很多人思维和想法上是非常“不平等”的。阿爵被阿布送出厨房外,他带起手套,准备倒洗洁精,然后用抹布旋转抹干净碗的油脂。阿爵内心有些感动,但是她知道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情就爱上一个人,顶多算是感动罢了。一个人太容易被人打动,其实也侧面暗示这个人真的很好骗,或者是说有些东西会被人利用,当你屈服于廉价的举动的时候,是最容易被骗的。
很快。碗筷都洗完了。阿布说,我们要不要聊聊。阿爵说:“聊什么。”阿布插裤兜,说,“过年的事情。”那阿姨看着这两个可能成的"小情侣”(对阿姨来说确实是小)的谈话,她走开了,留足空间给他们两个。这就是边界感,这是出社会很需要学习的东西。
他们走过窗台,看望楼下。楼下都是灯火通明。他觉得那么一刻,也想给阿爵留一盏灯。阿布有点抽搐的脸,吐出来这几个字,“阿爵,你有没有想过有一个人给你一个家。”阿爵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说,“怎么,你想给我一个家啊?我还不想结婚,出来就是逃婚,就是为了自己留一口气,其实就是想要自由嘛。”她捧着一杯菊花茶,最近她火气太大上火了,西瓜霜一点都不管用,口腔溃疡,她悠悠的说。
“我......”阿布顿时语言塞住了。他也不敢奢求阿爵的爱,但是他是喜欢她的,或许阿爵完完全全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们会有故事。但是,他真的不敢随便做出承诺,因为给一个人一个家不是那么简单的,耍耍嘴皮子的事情。那代表责任。
“你也不必说了,那你回去过年么。”阿爵把话语拉回到主战场上,也是悠然自得的姿势和姿态。询问他,其实意思是:你回去过年吧,毕竟你爸妈在家呢,所以你回不回去过年?
“你想不想我回去。”阿爵震慑到了,好像曾经有一个人曾经那么问过她,到底是谁呢。她想不起来。只是阿布这几个字嚷她内心有点痛苦,因为做出选择,有时候就需要割舍很多东西,无论你选择什么,割舍的代价都是一样的。
阿爵在想你可别套我的话耶。
她回答道,很干脆,“那你想回去就回去,我也不会拦住你,何况你爸妈那么久没见过你,你也是应该回去看看了。”阿爵喝了一口气,吹出了一口冷气,天气真的开始越来越冷了。阿爵直视底下的灯火,在他们那里有一句话说的万家灯火等一盏灯,就是一个家嘛。
“阿爵,你就不能嚷我别走么?”这句话确实是震惊到阿爵了,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啊,是不是真的曾经有人跟自己说过啊。阿布很认真的说,眼睛都有一点红,还有一点是熬夜的眼睛的红血丝。
阿布更改了朋友圈的背景,是一片黑色。你们知道阿爵是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么?阿爵说不能。她希望的是她能自己做决定,但是这刺伤了阿布的心。后,他更改之后,阿爵也看到他朋友圈发了一条朋友圈,很丧,朋友圈背景也是黑的。到底在搞什么鬼,阿爵心里想。她缓缓的打出几个字,又删掉。然后打出了这几个字:“你没事吧,阿布。”阿布看到了,有点不想回复,可是面对喜欢的人怎么可能舍得让喜欢的人没有得到回复呢,他回:“没事,就是你伤了我的心,我的心在流血。”阿爵心想,阿布你是真的有点非主流啊,都二十一世纪了,但是她没有打出内心的想法,而是说,走,姐带你去喝奶茶,压马路。嚷你实现奶茶自由,实现你三天奶茶自由。今儿个是第一天。
“真的么?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竟然姐姐请我喝奶茶,还有三天。”之后,阿布问阿爵你有没有看过《麦田里的守望者》,阿爵摇摇头说起从前,说自己的表姐是很爱看这本书,但是自己只是看过封面,说着有机会再去看看。
阿爵又回答,她看过韩国电影《守望者》李帝勋演绎的,好像他还因为这部作品拿到一个奖项呢,阿布问那是什么电影呢?阿爵说是三个男主角的矛盾,友情的开始到瓦解,最终男主走向自杀。而且阿爵对这部作品,很感动。可能是男主基太其实内心还是很在乎朋友的,导致他的行为有些变形畸形了一些,但是他还是一个很值得交的朋友,只是家里内心自卑导致很多问题。当然,现实中也许有这样的人,但是遇到的话,要看情况。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而且男主的颜值,是我喜欢的类型。”阿爵花痴道。阿布说真是花痴啊,吐槽道,“有我帅么?”阿爵说那当然是有的。
“走啊,穿鞋啊,准备出门压马路请你喝奶茶。”阿爵叫了阿布一声,自己蹲在旅馆门口穿鞋,客人的鞋子都放在一起,有鞋柜,都在旅馆门口。阿爵正坐着,穿好一个鞋子。阿爵说来了,他们两个人就出门了。
阿爵要的是纯奶茶热的,不要珍珠,阿布要的是果饮,白桃柠檬茶。冰的,还特地嘱咐店员说加冰块。他们一边喝着一边走,压马路嘛,走的爽才是真的。
他们走着走着,红绿灯到了,阿布不小心手碰到了阿爵的手,两个人互相看了一下,大笑起来,换做16岁的话,那肯定害羞得不成样子了。
阿布好奇的问:“阿爵,要不要跟我牵手啊。”阿爵摇摇头,坚定地说"不"。她相信网络流行的话语,有时候表白需要一束花或者一份用心的礼物而开始的,而不是随随便便开始,一般随便开始,也会随便结束。所以,不能大意,特别是感情,不能大意。她内心重复着,不能。
他们聊到书,聊到诺贝尔文学家,聊到博尔赫斯害怕镜子,聊到埃尔诺,聊到刺猬的优雅,聊到罗达尔的待宰的羔羊,聊到百年孤独,霍乱时期的爱情,白鹿原,以及现在明星们写的自传,他们继续聊着,很兴奋,很快乐。
光打在他们身边,他们本身就是光,本自俱足嘛。
“如果哪一天我想说让你留下来,你会留下来么?”她看着阿布,但是始终没有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