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份文件，楚时翻开后才发现是那份离婚协议，拟定的日期不出意外就是江禾烟回国前夕，纪白书甚至在上面签好了名。

将离婚协议和那份录音放到一起，楚时深深看了一眼这两样东西，也不知道纪白书被之前他开的这两枪射出的子弹击中眉心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

“今天陆氏的人又来问我项目的进展了，”坐在楚时对面，纪白书烦躁道，“没钱能有什么进展？”

楚时坐在他对面，她今天买到了品质很好的肉眼，雪花纹漂亮油脂丰腴，只用黄油一煎就汁水横溢香得离谱。

气定神闲切下一块牛排放到口中，楚时听着纪白书喋喋不休地卖惨下饭。

昔日体面的纪总如今满脸憔悴，刚应酬回来还是一身酒气，他搓了一把自己的脸，终于露出目的来：“你到底有没有回去找你父母？”

楚时擦了擦嘴，轻描淡写：“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来找我要软饭？”

纪白书脸色一僵，随后咬着牙狠狠道：“你怎么这么说话！”

“那你今天为什么会暗示陆氏的项目负责人，说楚家会对你提供帮助？”楚时垂眼“嗤”地轻笑一声，“我以为你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叫什么。”

有666在，纪白书的动向可瞒不住她。

除了陆氏那边，纪白书这两天可没少用楚家的名义四处走动，不少原本的合作商都在观望，只等着楚家那边给准信。

被楚时三言两语戳穿的纪白书脸色肉眼可见的难堪，他这两天确实用这种说辞稳住了陆氏和其他合作商，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纪白书深吸一口气，低敛起眉眼的同时放柔口气，“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次项目对纪氏太重要了……就当是我求你，回去和你父母说一下情吧。”

“纪白书，”楚时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陆氏那边的违约金是多少，你算过没有？”

纪白书只觉得楚时现在对自己的态度，简直像对个随她玩弄的猫猫狗狗，接连几次践踏他男人自尊的行为让纪白书的火气积攒到了顶点，他一把抓住楚时手腕，恼火开口：“我说了我借楚家的钱会还！你到底在优越什么，羞辱我能让你获得什么快感！”

楚时掀起眼皮凉凉看他。

纪白书被她看的莫名发憷，手不由自主松开了。

楚时依旧盯着纪白书，而手却伸到一旁，慢条斯理拿起了电视的遥控器，按开——

财经首榜的声音在一片漆黑的客厅里突兀响起。

“据悉纪氏集团总裁与其夫人婚变已成定局，作为过错方，纪白书出轨的同时也在背地里算计自己夫人，下面请听有关录音爆料。”

“当年楚时用她留学那笔钱羞辱我，换走纪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不甘心。”

“我会和她离婚，但前提是我要先把她手中的股份都拿回来。”

“到时候踢走她，我风风光光的用整个纪氏娶你。”

……

音量、语调、音色，纪白书对视频中说话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随后主持人放出了楚时的视频采访。

记者：“楚小姐对此怎么看呢？据悉您也是现在插画圈最新的黑马，作为优秀女性的你，是如何忍受丈夫的贬低和背叛呢？”

楚时：“忍受？我为什么要忍受。”

她唇角微微勾起，对着记者说了什么话，记者满脸都是震愕。

电视中楚时的笑与纪白书眼前的她重合，一模一样的笑，看得纪白书毛骨悚然，他“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他浑身血液发冷，眼神是难以置信的惊悚，他一把掐住楚时脖子，“你这些录音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