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馨的尸体没了脑袋，皇室几经辗转都找不到头颅下落，却不想这颗头已经被日夜兼程快马加鞭送往巴蜀魏子明手中，魏子明为父报仇为民讨命的心熊熊燃烧，他以这颗头祭旗，召集无数好汉，终于打响造反第一枪。

宇文湛已经猜到宇文馨的死十有八九与水观音以及无量光有关，心中恨意已经到达了顶峰，巴蜀那边叛乱的消息虽然传来，但他只当无足轻重的刁民瞎折腾，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为宇文馨报仇上。

“李统领，你是朗将军的门徒，”宇文湛眼神阴鹜盯着李斯，“朗将军戎马忠烈了一生，想必你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李斯跪在御书房听候宇文湛差遣，他双手抱拳，虽然对宇文湛的说法不屑，但还是表面恭敬：“卑职职责所在，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宇文湛满意点头，他就是需要这种忠心耿耿的狗。

“公主出殡那日，朕会邀水观音和无量光到场，朕会在馨儿灵前亲手杀掉他们俩个，以告慰公主在天之灵，”宇文湛眯起眼，“这种乱臣贼子，死一千次都是罪有应得，李统领切莫让朕失望。”

李斯低头称“是”。

“自从苏琦玉被皇后打入冷宫后，后宫妃位就空了，”临了宇文湛对着他道，“你女儿美人的位份也有些日子了，此事一了，朕会晋她位份。”

李斯当场谢恩，宇文湛满意点头，他满心杀意，迫切等着宇文馨出殡那日，妹妹的仇他要报，水观音和无量光这种逆贼他也要除！

全然忘记这两人在水患难民心中地位。

也忘记了难民除了京城这一小撮，还有巴蜀千千万万人。

——

“皇后娘娘！”李美人匆忙赶来凤仪宫，“臣妾有要事要告诉您！”

看着行色匆匆的李美人，楚时挑了挑眉，给她倒了杯茶以后就示意她稍安勿躁。

缓了缓自己急促的呼吸，李美人一脸焦灼，“陛下把宇文馨出殡的日子定下了，他先前似乎与水观音有什么约定，宇文馨出殡的日子就是那天。”

楚时诧异，“这么匆忙？不合规矩吧。”

李美人环视四周一圈，见没有外人之后，她压低声音凑近楚时：“您去告诉水观音，别在公主出殡那天与陛下见面，陛下已经布下禁军，要将水观音和无量光一网打尽。”

说完之后她后撤开来，满脸认真：“这也是爹爹的意思，巴蜀那边似乎是有乱子，若是水观音与无量光死在京城，难民必乱，灾情本就严重，此时人心再乱，恐难收场啊。”

乱？

想到宇文湛的样子，楚时心中冷笑，她要的就是王朝大乱！

送走李美人后，楚时只听竹林深处窸窣一阵轻微响动，她回头，然后就看见宇文沉从角落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那双桃花眼在月影下盛满她的倒影，正温柔浅笑着。

“她倒是和你关系不错，这么快就来通风报信，”宇文沉歪头，“考虑一下，宇文馨出殡那日要不要冒险前去呢？”

长睫垂下，楚时发出轻笑来。

“去啊，为什么不去，”她下巴抬起，原本平静的眉眼显现出一种睥睨的傲气来，“我不仅要去，我还要给宇文湛带去一份大礼，只希望他到时候能笑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