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下官想问骆侍卫一句,这行刺赵大人的刺客真的需要查清楚吗?”
骆侍卫闻言怔了怔,诧异的问道:
“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宇流明笑了笑,然后说道:
“赵大人此次奉圣命巡视南疆,这一路南来早已经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想必赵大人自己心里也明白,但是即使抓住刺客查出来是哪些人指使,这些人恐怕也不是赵大人能够动得了的,具体的下官人微言轻,不敢妄加评论。既然赵大人清楚究竟是谁要对自己不利,那么刺客抓与不抓实际上并没有太大意义,真正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大人的安全,而不是浪费人力去找什么刺客。”
骆侍卫闻言,又皱了皱眉,说道:
“这就是你为自己毫无作为而找的借口?”
宇流明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
“时不时借口骆侍卫心里想必比我更清楚,我想赵大人的意思恐怕也是让我等暗中加强戒备,不要闹出太大动静来吧?”
宇流明确实猜中了赵熙的意图,不过骆侍卫对于这些官吏揣度上意的能力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有些冷淡的说道: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什么都不做?”
宇流明微笑着答道:
“当然不能什么都不做,既然赵大人不希望闹出太大动静,那么会泽县的一切就都需要和原先一样,所以县里日常的各项事务就必须要按部就班的继续进行。既然现在马上就要入秋了,所以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要准备秋粮征收的各项事宜了。”
骆侍卫这次倒是没有再反驳宇流明,而是把注意力转到了秋粮征收这件事上。他说道:
“看起来,你倒是一个能做实事的官吏。”
宇流明笑了笑,说道:
“会泽县地处蛮荒,百姓穷苦,盗匪多如牛毛,典型的穷山恶水,在这里当官贪图不了什么享受,能够稳稳当当的任满一届任期然后走人这是大多数官员的想法。”
骆侍卫闻言,不禁好奇的问道: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
宇流明笑了笑,然后说道:
“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本就是这里的一个粗野之人,所以我并不想着要离开这里。同样,正是因为我熟悉这里,我也知道在这里生存很难,这里的百姓每天都在生和死的边缘挣扎,无论是一场匪患,一次瘟疫,一次天灾,都有可能夺走他们脆弱的生命。但是,这里的百姓依然顽强的活着……”
说到这里,宇流明抬手撩起马车车厢的车窗,抬头看着窗外大街上略显稀疏的人流,然后淡淡的说道:
“这里的百姓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我也曾经就是这里的一个普通的百姓,现在身为朝廷官员,那么我就有义务、有责任让这里的百姓生活的更好一点,让这方水土变得更好一点。”
骆侍卫闻言,深深的看了宇流明一眼,然后把头偏过一旁,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