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过神的这些山匪,立时反杀。
“杀!”
葛维历身后的官兵冲上前,和山匪厮杀。
秦歆被护在人群后。
这是她来到这世界,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
真刀真枪的厮杀,鲜血、刀剑、惨呼声……
秦歆闭了闭眼,又逼迫自己睁开。
总要面对的……
她喉咙发苦,忽然想,她也没比顾斐勇敢多少。
秦歆看向远方,顾斐,希望你这一路顺利。
不多时,葛维历抹了一把汗,打马到秦歆跟前,行礼,回话。
“娘娘,死伤人数很少,多亏您的……计策。”
“诈术”二字在嘴边打了好几个转,还是没说出来。
葛维历面上带着喜色,秦歆却有些笑不出来。
她看着伤员被抬上车架,简单处理伤口;看着牺牲的尸体被就地掩埋。
“他们……”
此时,葛维历才意识到,王后娘娘再怎么不同寻常女子,她也没怎么经历过这种伤亡场面。
忙郑重道:“娘娘放心,臣让人记下他们的名字、祖籍,回去便安抚家眷。”
秦歆点了点头。
大概,在他们眼中,她是矫情的吧。
只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却挡在她身前,为保护她而死,对她多少还有点冲击。
“将他们身上的配饰,取下带回去吧。”
至少,给家里人留一个念想。
……
顾斐一行,又赶了两日路,眼见年迈点的御医快撑不住了,他便命队伍在一处驿站,歇脚。
“郑御医如何了?”
顾斐哪怕在驿站住一晚,也没闲着,他在看接下来的路线图以及水悦城的地形图。
见穗丰进来,便问了一句。
穗丰看顾斐这几日,肉眼可见地消瘦,再看他这个时辰还在看图纸,不免唏嘘。
陛下真的很勤勉爱民了。
当初为何名声是残忍冷血的暴君?
可能还是这张脸和这冷酷的气质,误会了大众。
“服了药睡下了,就是累着了,没什么大碍。”
顾斐便放心了。
郑御医是疫病方面的圣手,他可不能有事。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还是他太急着赶路了。
但外边的雨断断续续,不见彻底天晴,他又做不到不急。
“派出去和周边郡县调动人员和赈灾物品的人,可有消息?”
这一路,他派出去不少人,负责事先联络周遭支援水悦城的州郡县城。
光靠京城这批人和物品,舟车劳顿之下,自己都先累垮了一批,救灾是杯水车薪。
必须动员所有可用的人力物力。和后世那般,遇到灾情,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还未。”
“嗯,继续盯着。”
外头忽然有闹声传来。
“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这是谁的令牌?我们大人要一间上房吃点热酒菜,怎么了,还不肯招待?”
“快去,管是谁来,都得给腾出地方。”
“里头真是京城来的贵人……别,别动武啊,真的没骗你们。”
驿丞哪里见过这么蛮横的地头蛇?
但带了这么多私兵……
瞧着不像是正规的来路啊。
便只小心翼翼地斡旋。
谁料,人直接往二楼贵人住的厢房外闹上了。
穗丰警惕地握着佩剑,来到门口。
顾斐将图一收,神色一敛。
“砰——”
门被暴力破开。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挡我们太守大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