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辉国,王宫。
“主子,人已经服毒自尽了,没有怨言。”
许昌明宫中灯火通明,他还在伏案写河运应对之策,暗卫进来,低声回禀着。
手中的笔在听到“没有怨言”四个字时,微一停顿。
许昌明眼眸一眨,手继续写着决策,低“嗯”了声。
“好生安顿他的家人,风头一过便立即送走。”
“是!”
“对了,辰国与玉国那边如何了?”
许昌明捏了捏酸胀的眉心,有点乏,但他端起一旁的浓茶,喝了半盏提神。
和兄弟们内斗,应对着多疑偏心的父王还不够,他没忘记盯着别国的动向。
他向来知道,以后他是要成大事的人,不像许昌盛之流,只盯着个储君的位置,鼠目寸光。
辉王的位置是他的,这天下至尊的身份也要是他的。
“辰国那边,江长庭败了,被顾斐斩杀城门前……江远行也被沈戟除了,沈戟正在回玉国望都路上。”
“啪嗒——”
笔杆子碰到旁边的茶盏,一滴墨砸在写了一半的纸上,晕出好大一团。
许昌明将笔放下,神情变了。
周身都被郁气笼罩。
许昌盛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父王老了也迟早会让位。他眼里的对手,一直对标的是顾斐,同样年轻,同样骄傲,同样冷血——
盖因对方的母后受宠,对方的父王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便坐享其成,一切都得的不费功夫。
许昌明羡慕,嫉妒,还憎恶。
他想,顾斐除去这出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频频对顾斐发起挑战,想看那位天之骄子落败,成丧家之犬。
可是他不明白,顾斐为何运气也如此之好,一次次都躲过了。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南漠王都能兵败,许昌明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对手了。
看来,低估辰王了。
对方暴名远扬,都能打这样的翻身仗,还将风评扭转,也是有点手段的。
“好,好啊。”
对手越强,这对阵才越有意思。
越来越期待,和辰王他日真正一较高下的场面了。
想着,许昌明便暂不想着对付顾斐了——
对方是一国之君,待自己登基了,才是公平较量,既然不是庸才,便不能没准备时向对方发起进攻。
况且辰国离辉国甚远,岂可……
舍近求远?
近的玉国,倒是个一击必溃的空壳子。
玉国也就沈家父子可堪大用,但沈大将军受制于玉王,兵权不在手,又因为刚正不阿得罪不少朝中同僚。倒是不惧。
沈戟倒是个好苗子,可惜了,生不逢国,若是在辉国,他必拉拢此人,加以重用。
他日逐鹿辰国时,此子也一定能做大将。
可惜了。
既不在辉国,生在了玉国,那只能除掉了。
“江远行倒是一步好棋,原本可以挑起两国纷争,还能挫伤玉国锐气,只可惜一步失手,步步被推翻。”
许昌明感叹地摇了摇头。
计划赶不上变化。
好在玉王软弱昏庸,很好拿捏。
从一堆折子下掏出那幅画,许昌明展开画像,看着女子纯真无邪的面容。
唇角轻提,眼里却闪过一抹算计。
“以后,再向你赔不是好了。”
伸手抚摸了下女子清澈的眼眸,许昌明低叹了一声,将那一丝的不忍舍去,然后收起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