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很空旷，有两个楼梯口通向二层，不过落叶垃圾是一大堆，看上去是很久没人打扫了，楼梯上蒙着厚厚的灰尘，蜘蛛网挂在墙角，然而转了一圈他们却没找到孙国盛。

萧城很失望，李新语阴沉着一张脸，惆怅的模样活脱脱是一个深闺中的怨妇。

墙角处，黄玉兰跨着菜篮子走过，出于好奇心她多瞅了新语两眼。忽然，她拍着光溜溜的脑门，像是记起了什么。

“你们是找孙副村长吗？”黄玉兰朝着二人走来。

“黄大妈，你知道孙副村长去哪儿了吗？”李新语之前给村民做记录时候见过这位黄玉兰。这位黄大妈还算亲切，李新语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欣喜地朝着黄玉兰跑了过去。

黄玉兰摇了摇头，她贴着李新语的耳朵嘀咕道：“白天他总是不在，晚上你们再来，那个时候他一定在。”

“好的，谢谢。”李新语有礼貌地回道。

“不客气。”黄玉兰说道，“我见着你就喜欢，若是我闺女还活着也跟你一般大了。”她好像忆起了伤心事，弯着身子，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依旧笑盈盈地对新语说道，“有困难，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走了。”

新语望着黄玉兰孤单瘦削的背影，鼻子一酸捂着嘴就想要哭。

“怎么了，新语？”

“我没事，心里突然不痛快。我们先回去吧，到了晚上再来。”

萧城不说话，紧紧跟在新语的身后，心里莫名的对她涌出一丝怜惜之情。他何等聪明，岂会看不出新语心里的伤。她一定经历了不少苦痛挣扎，不然，一个妙龄女子为何会那么冷淡和阴沉。眉色间包含沧桑的愁楚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具备的。

晚上七点，他们踏着浓密的草坪再次来到了孙国盛的家。

“哟，稀客啊，请进。”孙国盛很热情。

刺鼻浓烈的灰尘扑面而来，萧城打了个喷嚏又揉了揉鼻子随即问道：“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吗？”

“是啊，我父母过世的早，又是家中独子，所以……”孙国盛扶了扶眼镜没再说下去。

“为什么不考虑结婚？”李新语好奇地问道。

“我是个读书人，谈情说爱我不擅长，女孩子都觉得我是个闷葫芦，不愿意和我这样的人处对象，所以我就一直单着。”

李新语掩着嘴说道：“好大一股霉味，你这房子多久没打扫了？”

“我这个人喜欢研究动植物，大部分时间会跑到山上去。对于泥土钢筋的房屋并没有多大兴趣，所以疏于管理。我这个人喜静，不喜欢和别人相处，所以也没雇佣保姆之类的人帮忙打理我的饮食起居。住了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孙国盛卸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又重新戴上。

新语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萧城突然单刀直入地问道：“你们小叶村为什么每年都会死人？”

孙国盛望着萧城，脸上的肌肉线条突然僵住。他淡淡道：“哪里听来的流言蜚语，没有的事儿。”

“那请您解释一下，为什么小叶村人丁如此稀薄？”

“他们只是出去打工了。”孙国盛表情平淡。

“去哪里打工？平时和亲人怎么联系，电话号码总应该有吧，给我个电话求证一下。”

“你别向我要啊，你去找他们。如果他们给你，我绝不干涉。”

“如果有人授意他们对我们说假话，你觉得我们该这么做？”

“萧大记者，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我就想听听孙副村长会给我们提哪些建议。”

“我的建议就是不要自找没趣，最好早点儿离开这里。”

“上头有话，这件事情如果不查个水落石出，我们是不能离开的。”

“那就没得谈了，恕不远送。”孙国盛背过身子，口气强硬道，“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