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自信。”
夏林平静地说着,看都未看一旁的庄其鱼。
“你很清楚,城安局之中,没有人能够复原你对于那些城安局数据的篡改,所以你将那些东西发给了我。”
有点火的声音响起。
庄其鱼目光复杂地看着点了一支烟的夏林。
烟雾从唇齿而入,又在那些义体缝隙里喷薄而出,以至于在庄其鱼看来,这个本该拥有一颗致命的机械心脏的男人,倒像极了一只从烟雾里走出的恶鬼。
“我把它发给了三爷,你猜猜,以他的性格,会不会不择手段地去想办法找些帮手?”
庄其鱼眸中露出了一种极为惊诧的色彩,这样一句话,听起来近乎荒谬。
但他还是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凭着那些生锈的护栏,近乎可笑地反问道:“夏组长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只是这句话甚至还没有说完,夏林便骤然抓住了庄其鱼的手。
这个眉眼愁苦的男人惨叫一声,整个人便吃痛的在那条之字形的铁廊之上跪了下来。
夏林不为所动,平静地扭着庄其鱼的那三根手指。
而后咔嚓一声折了下来。
“其实我并不想这样做,这不是我夏林该有的行事风格。”
夏林眯起了眼睛,静静地看着因为并行神经系统相互关联而疼到抽搐的庄其鱼。
“但城安局规章之中没有写的,未必不是不能做的。”
夏林将那三根冒着火花的手指丢了下去。
“这是三爷教会我的事情。”
夏林将烟头吐在了庄其鱼那只撑着铁廊的手背上,而后一脚踩了上去。
钢铁之躯与钢铁之躯,自然也有差距。
在潮水般的城市暴力之中走出来的夏林,同样是一个坚韧的人。
庄其鱼在最初的惨叫之后,反倒是安静了下来,只是在不停报错的义体视界里,咬着牙恨恨的看着夏林。
“你倒还算个男人。”
这个神情冰冷漠然的男人赞叹了一声,松开脚来,转身离开了这里。
庄其鱼浑身颤抖的收回手来,死死的盯着夏林离开的背影,在他路过的某个窗台之上,有着一碗已经沤烂发霉的米饭。
所谓了不起的庄其鱼,心中在怨恨之际,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究竟是从哪一刻开始。
夏林与陆三良本该冻结的关系发生了一些改变。
......
陆三良叼着烟坐在那条弄子里。
不远处有些澄明会的人在晃悠着。
大概已经发现了这个城安局三爷的踪迹,正在向澄明会的上层汇报着。
陆三良并没有去管那些东西。
只是安静的看着面前的那两碗面。
他其实很不能理解,自己明明记得,地下街区的这条弄子里,这家面馆的面,是很好吃的。
但是这两次来吃,都觉得平平无奇。
难道真的是白月光自己都无法取代当年的她?
陆三良觉得很是可笑。
所以他叼着烟,自顾自的说道。
“你们上层还没有给出回复?”
那两个遮遮掩掩,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小喽啰面面相觑,转过身去低声交流着。
“他是在和我们说话吗?”
“不道啊。”
“听说有些警惕的人,会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诈人,会不会是这样的?”
“有道理,我们静观其变。”
二人不动声色地转身,故作深思地看着摊位上的那些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