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个时候,那两个三司监察司的似乎是收到了一些指示,突然中止了审讯,神色凝重,匆匆站起身来,走出了审讯室。
审讯室的大门砰的一声关闭。
陆三良安静地坐在那里,重新拿起烟盒,想要点一支烟。
只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的双手颤抖,却是连一支烟都抽不出来。
一股莫大的绝望与恐惧自那本不该产生肉体生理反应的胃里翻涌着。
使得他越发的想要呕吐。
豆大的汗水滴落,他一面干呕着,一面将那盒烟拿了起来,整个塞进了嘴里,大口地嚼着。
也许在某一刻,他真的自己都相信了。
白芒是他杀的。
在一切近乎绝望不可辩驳的证据之前。
那应该是这样一个故事。
就在那条巷子里。
白芒不知为何出现在那里。
而他怀里藏着枪,沉默地跟在身后。
也许那时会有一些古怪的曲调响起,是什么?
陆三良并不知道。
但他开了枪,第一枪便已经致命,却依旧像是泄愤一样,连开十二枪。
陆三良想象着自己冷酷地站在巷子里,平静的换着弹匣。
“砰!”
这一声巨响突然响起,陆三良几乎在同一时刻侧过身子,呕吐了出来,被嚼得不成样的烟丝,污秽的义体组织液,或许还有一小部分的胃液。
他在那一刻,突然想了起来。
那应该会是一首自己无数次听过的,很是熟悉的曲子。
“mama,just killed a man.....”
但那一声并不是枪声。
也并不剧烈。
甚至很是轻微,只是审讯室的门关上的声音。
陆三良满头汗水,刘海已经成了一缕缕的水草,好像就在那一刻,他曾经淹死在大海里一样。
刺眼的强光下,陆三良头晕目眩地坐回了椅子上。
这一次进来的,是三个人。
陆三良眼睛有些充血,渐渐肿大,这本不该如此,因为那是一双机械义眼。
但他还是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
那是个少女,穿着草绿色的宽大衣裳,就像一只紧张的兔子,在审讯室的桌边坐下。
“我要检举揭发。”
陆红绳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陆三良,又看向了侧面的两个三司监察司的人,轻声说道。
“就在昨晚,夏林从我这里花费了一万星渊点,买了一把来自地下街区流出的枪。”
“他说他要杀一个人。”
这一句极为简单的话语,无疑给整个房间的人带来极大的冲击。
陆三良在那一刻睁大了眼睛,忽然有些看不清房间里的一切。
他好像听见了许多的风声。
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拿起那个烟盒子砸向了陆红绳,无比愤怒地说道:“你在胡说什么?”
三司监察司的人迅速地冲了上来,义体神经稳定器吸附在了陆三良的头上,森白字符闪烁,这个男人瘫软下去,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三司监察司的人皱着眉头,看着情绪极为激动的陆三良,沉声说道。
“你冷静点,她说的是夏林,而不是你陆三良。”
陆三良义体神经信号趋向平稳,但是言辞依旧激烈。
“操你妈的,我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夏林。”
陆三良死死地盯着陆红绳,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正是这样,这才是一种胡说八道。我陆三良可能去买枪杀人,他夏林都不可能。”
陆红绳神色复杂地看着陆三良。
她大概很难理解陆三良的这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