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午终于反应了过来,默然无语地离开。
......
陈溪午来到红绳义体小店。
陆红绳还没有起来。
陈溪午也没有叫醒她,只是从一旁扯了一张不用的废纸,写了一些东西,让她中午有空去自家看下夏四月,从门缝里塞了进去,便离开了这里。
清沅愈发混乱起来。
在最初的星沫权限带来的威慑期过去,加上东海军区的突然入局,这座城市似乎越发的不可控制。
哪怕现而今不过凌晨四点多,依旧可见许多游行抗议或是暴乱打砸的现象。
城安局的防暴士兵——陈溪午的同僚们,正焦头烂额地处理着。
陈溪午低头看着自己腋下的头盔,想了想,还是没有带上去。
一如昨天执勤时间结束之时那样,默然地从某些被点燃的招牌上跨了过去。
有人砸上头了,看见带着头盔的陈溪午从一旁过,便要冲上来。
可惜被他同伴拉了回去。
“别多找麻烦。”
没有戴上防暴头盔,将自己笼罩在城安局身份之中。
所有人自然都是一样的。
陈溪午倒是想起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当初,陆三良从地下街区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游行。
这个男人便平静地叼着烟,在街边与他们一同走了过去。
第二件事。
便是三月底。
那场席卷全城的暴乱。
陆三良,夏林,或者说所有城安局的人,都默然地站在黑暗里,看着所有的故事。
身份有时候就像一道枷锁。
锁住了世上的所有人。
但谁能不戴枷锁呢?
......
陈溪午走到黑水巷的时候,那里的灯光依旧杂乱炫目,蔷薇已经关闭了,但是那种幽蓝底色之上糜烂的粉色依旧。
毕竟便在城安局不远,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很是恼人的小暴动。
有时间在某些广告牌上闪烁着。
刚刚好是五点。
夏林正在某个关了门的店铺招牌下,在明灭不定的灯光里点着烟。
陈溪午停在了巷口。
“我以为你会半夜三更,带着一些人突然闯进来,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
夏林转头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那支烟大概受潮了,一直点不燃,夏林最后放弃了点燃他,摘了下来,夹在手里——陈溪午的目光落向那里,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手有些颤抖。
陈溪午挑了挑眉,但是没有说什么。
“白芒是在这里死的。”
夏林夹着那支烟,平静地说道:“是我杀的。”
陈溪午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安静地看着夏林。
就像所有人都知道太阳是从东边升起的一样——当然,南川街区的人大概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但问题不是太阳从哪里升起。
而是太阳为什么要这样升起?
夏林平静地在巷子里走着,驳杂凌乱的灯光洒了满身。
“故事,要从三月十日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