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济一听,怒火中烧,他瞪向邢恕,厉声责问道:“邢恕,我朝事与你何干?你竟敢在此大放厥词,我与你势不两立!”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大殿内这么多人又不是瞎子,都憋着气要弹劾你一把······哎,你这佞臣还振振有词,你这是想杀我灭口不成?”
邢恕随口一句话,戳中了嵬名济的痛点,他气得满脸通红,却无言以对。
“肃静!”
大太监的喝声犹如秋风扫落叶,瞬间驱散了殿内的嘈杂,众人纷纷噤声。
李乾顺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后缓缓开口:“宋使,大宋皇帝派你远道而来,是为何事?”
邢恕面色凝重,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溪巴温那恶徒,狼子野心,竟敢率众侵犯我青唐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我军将士奋勇抵抗,才将这帮侵略者击退。然而,令人愤慨的是,贵国军队却突然驰援,与吐蕃叛军联手,共同攻击我军。”
“今日,我奉吾皇之命,前来向夏王传达我朝的严正立场。若贵国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朝将毅然关闭榷场,断绝岁币,甚至出动百万大军,为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以及英勇牺牲的将士们讨回公道。”
“届时,必将用夏人的鲜血来偿还这笔血债!”
李乾顺面色微变。
然而,他深知此刻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宋使的言辞打乱了自己的节奏。
他故作惊愕道:“竟有此事?为何朕从未得知?”
随后,他转向李察哥,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晋王,你可知晓此事?”
李察哥陪哥哥演戏,忙躬身答道:“陛下,臣未曾听过有此事。”
李乾顺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关乎两国友谊,朕命你立即查证。若有此事,务必严惩不贷!”
“臣遵旨!”
李察哥肃然应道。
李乾顺缓缓收回目光,语气恢复了平和:“宋使所言,朕已明了。但此事涉及两国边境纷争,不可轻率决断。朕会即刻派人仔细查证,给宋使一个满意的答复。”
邢恕冷笑一声,显然对李乾顺的回应并不满意。
然而外交之道,便是这般曲折多变,有时需要紧锣密鼓施加压力,有时又需以柔克刚,给予适当的宽松,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此刻,他也没有必要揭穿谎言,说当时率军主将就是李察哥。
大宋所求,不过是西夏的一个明确态度,只要他们不插手此事,河湟之地被大宋消化,才是正途。
邢恕换上一副诚恳的表情,向李乾顺道:“夏王英明,实乃我两国之幸。外臣恳请夏王能够本着两国和平共处的原则,妥善处理此事,以免两国战火重燃,使得无辜生灵再遭涂炭。”
“此事朕自有公断,无需宋使多虑。然而,朕心中却有一事,颇为不解,向宋使请教一二。”
李乾顺声音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冷冷质问。
邢恕躬身道:“夏王请讲,外臣洗耳恭听。”
李乾顺微微颔首,缓缓开口:“昨夜,朕听闻你竟对那外国商旅挥起屠刀,此事究竟缘何而起?朕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