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居厚这老狗,真是心狠手辣,这是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啊!”
悟禅绝望的怒吼。
吴居厚使出狠招釜底抽薪,贴出告示,鼓励百姓举报放高利贷的人。
承诺朝廷会免除这些债务,还奖励两贯钱。
百姓纷纷行动,慈云寺的好多借据都到了吴居厚手里。
然而,最令他们感到惶恐不安的是,吴居厚已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却迟迟没有对慈云寺动手。
这明显是要搜集更多的证据,将慈云寺彻底打烂。
他们除了放印子钱,还有许多违法之处,一旦这些秘密被吴居厚揭开,他们肯定要入十八层地狱。
“方丈师兄,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超度了吴居厚,一了百了。”
长老修善恶狠狠道。
悟禅摇摇头道:“吴居厚没那么容易杀,老衲去过他的行辕,连禅杖都被收缴了。他身边除了卫队外,还有御龙直,想要动他,难如登天······”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方丈师兄下不了决心,我们只有等死。”
“百密一疏,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吴居厚不可能一直谨慎。”
听到修善等人相劝,悟禅沉思片刻道:“修善,这事你去安排,花多少钱无所谓,一定要杀了吴老狗,还不能让官府怀疑到咱们。”
“方丈放心,此事一定做到滴水不漏。”
修善起身,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次吴老狗在劫难逃。”
······
街道上冷冷清清,行人极少。
这时,三个疲惫的身影进入视线,迎着卫队缓缓走过来。
一位老婆婆搀扶着步履蹒跚的老头子,两人身后,跟着一八九岁小男孩。
他脚步摇晃,显得异常疲惫,如同逃荒的难民,充满了沧桑与无助。
“停!”
葛易斌突喝一声,卫队立即停下脚步,警惕地盯着这突如其来的三人。
祖孙三人仍然不紧不慢行走,根本没发觉自己已然被当做敌人。
“怎么回事?”
吴居厚在轿内听到动静,忍不住掀开轿帘一探究竟。
葛易斌见状,立刻挡在他的身前,指着三人道:“吴侍郎,不要下轿,有蹊跷!”
“有蹊跷?”
吴居厚微微皱眉,目光扫过正缓缓走来的老幼三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忧伤。
百姓苦啊!
“葛虞侯太过谨慎了。这三人老的老,少的少,想对老夫不利,纯粹就是找死。老夫隐隐觉得他们似乎身负冤屈,不妨让他们过来,老夫问问情况。”
说罢,吴居厚下轿。
“站住!”
葛易斌一声喝,三人才抬起头来。
见到眼前这阵仗,那老头子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惊喜,大喊道:“冤枉啊······”
说罢,挣扎着站起往前跑,却因腿脚不便,跌跌撞撞冲了几步,最终跌倒在地。
老婆婆和小孩见状,忙将他扶起,三人相互搀扶,艰难地走过来。
“止步!”
眼见三人就要靠近吴居厚,葛易斌喝道,“你们有何冤屈,就在这儿说清楚,吴侍郎奉天子之命巡视,自会替你们主持公道。”
三人闻言,立刻跪倒在地,老翁嗓音颤抖而嘶哑,带着无尽的悲怆大喊:“青天大老爷,求您替小人做主啊······”
老婆婆和小孩低头啜泣,老头哭诉道:“小老儿是张家屯子的,我儿因生活所迫,借了张员外的高利贷······”
葛易斌很谨慎,直觉告诉他,这三人形迹可疑。
他们看起来生不如死,脸上却没有真正的绝望之情。
尤其面对气势如虹的卫队,他们的表现太镇定,这完全不是农家人该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