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旗的下四堂里,有一个比陆桥三坐在这个位置上还要久,他就是大石堂坐馆,肥猪王-朱百强。
陆桥三做越堂坐馆做了八年,而朱百强已经足足十二年无人撼动,倒也不是因为他有多大的能耐,而是大石堂确实是个毫无油水的地方,还有一部分原因,要归到他这个人本身。
“小姐,你身上的味道很独特呀,是不是今年新出的香水款式,我猜猜,栀子花香对不对?”
朱百强一边走一边搂着迎接他的漂亮女招待,一个劲地在她身边嗅来嗅去,那女人显然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不仅不反感,甚至一个劲往朱百强的身上贴,笑脸相迎:
“朱哥真是闻香识女人,我这个确实是这个季度的新款式,栀子花香搭配一点……”
朱百强眯着眼笑盈盈地说:“雪兰嘛。”
女招待笑得花枝烂颤,让朱百强好不得意,自己的香水什么味道怎么可能忘,不过是给对方一个秀技术的空间罢了。
二人有说有笑往包房走去,刚进门,朱百强突然脸色一变,站在原地用鼻子猛吸一口,面露沉醉:
“哇,东星斑,海参御笔,白山黑水的松鸡汤,我老朱今天晚上看来是有口福了呀哈哈哈。”
回雁楼顶楼的小包房内,陆桥三等待这位客人有一段时间了,见他便说便走,站起身来笑脸相迎:
“老朱,好久不见了。”
朱百强一见是陆桥三,打起十三分的精神,拖着肥胖的身体快跑了几步来到他面前,如多年未见的好兄弟一般抓住对方的手寒暄起来:
“陆哥,你可想死我了,上次见面还是在……上次呢。”
说着,朱百强板着脸:
“你现在生意做得大,是大富豪了,就把兄弟给忘了?没事的时候多去我那坐坐,陪兄弟我喝几杯,耽误不了你的大事。”
陆桥三看着朱百强肥头大耳的油腻模样,连午饭都不想吃了,可还是表现出一副关切的模样说:
“我说老朱你也是呀,最近是不是大石堂的生意太忙,人都瘦了呀。”
朱百强一米八的身高,足足有快三百斤,还瘦?那之前得多胖啊,朱百强打心眼里也烦陆桥三那个商人做派,一群混帮会的,还搞得自己衣冠楚楚,什么东西。
可即使如此,二人还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不断寒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两人是什么亲兄弟。
陆桥三率先打破了这种寒暄,一摆手:
“老朱啊,来坐,咱们还有一个客人没到呢。”
朱百强刚坐下,却又弹了起来,因为他鼻子里闻到了另一股熟悉的味道:
“陆哥,你这,是不是有人受伤了啊?”
血的味道,这个才是朱百强闻过最多的气味,而且是绝对不会闻错的。
陆桥三微笑着拍手:“老朱你的鼻子确实厉害,这都能闻得到,那也不瞒你了。”
陆桥三一招手:“打开。”
原来,二人的斜右方,还有一个小房间,此时用一张黑色的帘子遮住,手下闻言缓缓拉开,三个浑身是血的人跪在地上,朱百强吓得直接站了起来。
“陆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桥三面不改色,拉住朱百强的手安抚:“别怕,这是老哥我给你准备的一出好戏,我给你介绍一下。”
从左至右介绍:“左边这个,叫刺猬,是下水街的街把头、中间那个叫色虫,是深水街街把头秦守仁的头马,秦守仁死了,所以他来。右边这个叫安迪,是白沙街的街把头。”
朱百强闻言一惊,小声在陆桥三耳边说:“安迪,他老爸可是……”
安迪在这三人里伤得最轻,却也是鼻青脸肿嘴角流血,三个人跪在地上脸上却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心甘情愿受罚一般。
“我昨天晚上,丢了几个亿的生意,都是因为这几个废物!小小惩戒他们一下,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不论他们的老爸是谁,都拦不住。”
“几个亿?”
朱百强听到这里汗都下来了,没有了刚才从容的模样,在他眼里,陆桥三的形象也从商人变成了个凶狠的江湖人。
“谁这么大胆子,连越堂坐馆的货都敢动,不要命了!陆哥,你告诉我是谁,我找人把他砍个稀巴烂!”
陆桥三露出一丝冷笑:“不就是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