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扭头,是一个看起来并不高大健硕的年轻男生,相反,他很清秀,只是眼睛里透着和年纪不符的淡漠。
“你谁啊?”黄毛向后缩了缩手,发现收不回去,抿了抿唇,软了口气,“好好好,我不真动她,行了吧。”
“报警,打120。”季宴时言简意赅吐出六个字。
沈言澈点了点头,立刻拿出手机。
黄毛啐了一口,知道自己打不过眼前的这个人,只敢小声骂骂咧咧:“娘的,真是晦气,这叫什么事儿嘛!行行行,你们要报警就报警,报了警也好,医生来了起码能证明我是清白的,不然老子他妈的真就说不清了。”
急救车把苏诗樾送到医院,等后者醒来的时候,正在一个全白的单人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
她愣了愣神,然后扭头。
那是她第一次见季宴时。
少年就坐在她的床边,背对着窗边,阳光穿进来,跟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圈金边,就像坠入人间的天使。
——只为她而来的天使。
“你是?”
她一开口,才发现嗓子沙哑得不像话。
“雷锋。”
季宴时说完,正巧沈言澈进门,见到路见不平救起来的小姑娘醒了,后者的话要比他好兄弟多许多。
“呦,你醒了?我还以为,你最起码要睡到下午呢。放心吧,医生说了,问题不大,就是过度劳累,又淋了雨,碰上例假,才晕倒的。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下午?”
苏诗樾想起什么,立刻要起身,然而她这会儿实在没什么力气,连手肘都曲不起来,无力地又躺回到床上。
“你要什么?”季宴时问。
“手机,我的手机呢?”苏诗樾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他,湿漉漉的,像一只无助的小鹿,“现在几点了?”
季宴时大致猜到了她想干嘛,说:“刚刚咖啡店的老板打电话过来问你怎么还没到,我跟她解释了,你现在在医院里,昏倒了,今天请假,没办法过去了。”
苏诗樾松了口气。
沈言澈没想到她醒来第一件关心的事情居然是自己的兼职,简直大跌眼镜:“妹妹,兼职什么的,哪有你的身体重要。要我说,干脆把兼职辞了算了,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就像面对补课小孩的问话,苏诗樾再一次沉默了。
“你很缺钱吗?”季宴时问。
苏诗樾点了点头:“很缺。”
他沉吟了一下,说:“如果你很缺,我可以先借你,不着急还。”
沈言澈听到这话,不禁挑了挑眉。
可惜苏诗樾没有看见,她摇了摇头:“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缺,但是不是有事情急缺的那种。我只是……只是很需要钱,但是还没有到要借钱的程度。”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对了,医药费应该是你们帮我垫付的吧?多少钱,我转给你们。”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季宴时把手机递给她,然后报了个数字,后者扫码把钱转了过去。
“很感谢你们救我。留个联系方式吧,下次等我好了,请你们吃饭。”苏诗樾诚恳地说。
“不用了。”季宴时说完,起身离开了病房。
沈言澈叮嘱苏诗樾记得联系家里人,等下走的时候别忘了把手续办了,把药拿了,然后急急出门,追上了好兄弟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