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桌上,余晖一下一下的夹着杂鱼锅里的鱼肉,就像小时候他照顾她一样,把鱼刺小心的挑出来,给她放在盘子里。
而现在,挑鱼刺的人没有变,变的是吃鱼的人。
对面的那个小姑娘冲余晖撒着娇,她想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竟然...
她待不下去了,可能要窒息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余家...
她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她再待下去,可能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于是她起身告辞...她...看着余晖的背影,想起了她的梦...
现在碎了。
余晖从兜里拿出来那个烟盒,是她送给他的“成人礼”,那个烟盒是用炮弹壳做的,坚硬的很,是她托了好几个人,才把这块材料打磨好。
她看到烟盒的那一刻,好像又产生了一丝希望,她夺过他手里的火机,给他点烟,好像燃起的烟,和氤氲的雾,能烧掉她心里的伤痕。
但是,不可能了。
她知道,余晖的只言片语都是在说,不可能了。
她看着余晖,鼓起勇气,说了一句:“百年好合”。
她能说什么呢?还能说什么呢?
她把自己埋在车里,哭了一整个下午,回到大院给她安排的宿舍里,一个陌生的房间,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把手机壳取下来,贴在手机后面与手机壳之间,是一张照片,一个7岁的男孩子拉着一个5岁女孩子的手,在余家院子里拍的,那一年正是顾梦秋第一次见余晖,也是余晖7岁的生日。
从那之后,这张照片跟了她好多年。
尤其是这十年不见的日子,她每天晚上都把这张照片压在枕头底下,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希望在梦里相见。
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意,但是始终都在躲避着。
她害怕恋人未满,说出来了,连朋友都没得做,她就这样一直克制着,仰望着他。
现在想来,正是因为自己的懦弱,把这份感情,拱手让人了。
她曾经也想过,自己放下一切,去边疆找他,告诉余晖,只要他去哪里,她就跟他去哪里。
可是顾家小姐的身份,从骨子里不允许她这样做,就算她同意,她的家里也会百般阻挠。
在顾家老爷子的眼里,余晖是一个好孙女婿的人选,但不是唯一一个。
作为顾家的掌上明珠,爷爷从小就不许她有太多自己的想法,一切都是按照他们安排好的来。
别说去边疆了,就是这次调任临海,也是她绝食了三天,才求来的机会。
对顾梦秋来说,余晖是唯一,但是对顾家来说,余晖不是唯一。
爷爷临走时,只给了她半年的时间,如果余晖无意,那她将回京城嫁人。
至于嫁谁...呵呵...不是余晖的话,这一切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