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等下他再拖一遍吧。
又过了一周,俨然深秋,每天都会吹好大的风,要硬生生把秋老虎吹走不可。
天气也一点点冷了起来。
狂风把空气中尘埃吹走,把人都能吹得东倒西歪,这时就会有小孩子跑出巷子里疯跑,发出各种怪叫,好像有无限精力。
杜可乐给鱼优河买了几件厚实的衣服,棉袜棉裤之类的,就等着冷空气一来有得换。
鱼优河胆子大了许多,已经不局限于杜可乐家方圆百米,而是会走到离家很远的城中村村头——大概三四百米。
她抱着北极熊玩偶或蹲或站,打量着马路边的各色的行人,或看脚下的蚂蚁。
偶尔能看到豆子会跟在她身边。
鱼优河烦不胜烦,给她封了一个神威大将军,这可把豆子给高兴坏了,不过鱼优河也觉得不错,让她挖土就挖土,让她捡树叶就捡树叶,权当收了个小跟班。
她除了观察城中村的小孩子外,还多了一个爱好,喜欢去看村头那些老头下象棋,或者观察榕树头老嬷嬷们晒太阳。
杜可乐有几次去找鱼优河回来吃晚饭,都能在老头老太太堆旁边找着她,杜可乐觉得她有些社恐,也不跟和别人说话,就不远不近地看着。
“杜可乐,他们在聊什么?”看到杜可乐来找自己了,鱼优河抬头问。
“好像说,之前南涌那边淹死了个寡妇,最近有人半夜看到总有个女人在南涌洗头啥的,这事现在居然还有热度,不是过去挺久了吗……”
鱼优河发出俯视众生般的冷笑,“果然是愚昧的种族,在无聊的人生中通过编排不相干的八卦来打发时间。”
“怪谈一类的话题总是经久不衰,以前普遍是什么山妖老怪,民俗怪闻,现在高楼大厦建了起来,便流行都市怪谈了。”
杜可乐拉起她的手离开:“走了走了,吃饭的点了也不知道回家,你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那些老头老太太不也不知道回家,还有,不准拉本王的手,真是没大没小!”她被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把手抢了回来,脸上小表情微微生气。
手被挣开杜可乐也不在意,“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陛下是想说自己老人还是想说自己是小孩子?”
鱼优河不想跟他吵,但是越想越气,在后面推了他一把,提着裙摆哒哒哒地小跑到前面去,提前回到屋门台阶上,再转身看他,问:
“回来了?又去哪里玩了?”
杜可乐一脸无语,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呢,真幼稚。
鱼优河继续皱眉,看着他往家里走,喊道:“吃饭的点了也不知道回家,杜可乐你是小孩子吗?”
杜可乐就没见过报复心这么强的。
看到他一脸郁闷,鱼优河就开心了,感觉自己斗赢了一样。
10月28日,周六。
今天饭店生意比较好,杜可乐忙到快八点才回来,回来时天都黑了,远远就看到村头某个小小的身影。
“陛下是在这里等我回来吗?”他语气有讨好的意味,像是哄孩子。
鱼优河不理他,仿佛没看到这个人。
她要让他自己知道自己的错误。
杜可乐在那磨了半天嘴皮子,她也还是背对着他蹲在那儿,仿佛蚂蚁特别好看。
他觉得自己真是养了个小祖宗,叹气,道:
“今天是晚了点回来了啦,但今天是重阳节,节假日肯定要忙一点的,我中午回来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也留了晚饭让你热一下自己吃的。”
讲道理是不行的,不管是多大的女孩子,生气的时候都不是要你跟她讲道理,杜可乐看她背对着自己的小背影,好生哄道:“对不起啦,下次要是还这么晚,我肯定跟老板说,让他放我早点回来。”
“这次是我错了,你吃晚饭了没有?”
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晚了点回来她为什么要生气,自己又为什么要道歉。
“要是等你回来才吃晚饭,本王就都饿死了!”
杜可乐咧嘴一笑,这小东西应该算哄好了。
“陛下不生我的气了?”
“生气?生什么气?”
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生气,那不就成了不讲道理,只会胡搅蛮缠,一天到晚耍性子乱发脾气的小女孩了吗?
她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