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问题。”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肃穆地看着江洺问道:“你目前的真实修为是什么境界?”
江洺跟回答先前与他交手的几位记名弟子一样回道:“你看到的就是我的真实修为境界。”
常昱春的眼皮跳了跳,不再多言。
他自然不可能会相信江洺的真实修为境界是真武境第二重中品,因为这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不过既然对方不愿意实话实说,他再继续勉强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握住长剑剑柄的右手手掌,骤然收紧。
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他除了继续战斗下去,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因为这个时候,就算他选择逃离,对面距离他仅有数丈的江洺也不可能会放任他离开。
就在他提剑冲出的时候,江洺也动了,径直冲向了他。
有了接连两次的惨痛遭遇,常昱春很清晰的意识到一点,待会与江洺交手的时候,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手中的那柄长剑,都不能正面接触江洺的手掌。
常昱春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身影转眼间就拉成了一道模糊不清的残影,冲到江洺跟前的瞬间,他身子顺势一低,手中的长剑直接对着身前的江洺一阵横扫。
由于他的身高本就比江洺足足矮了一个头,所以当他低下身子的时候,手中横扫的长剑正好落向江洺的腰部。
锋利无比的长剑,携着淡绿色的剑芒,似乎要将眼前的江洺拦腰斩断。
然而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江洺的面容依旧平静,他脚步轻移,险之又险却又非常精准地避开了这威力惊人的一剑横扫。
淡绿色的剑芒贴着江洺腰部的衣裳,飞快擦过,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剑鸣。
一剑落空,常昱春继续突进。
任何的剑术,在面对不同方式的进攻时,都会有最合理的应对剑式。
斩、刺、挑、扫、震...
各种各样的剑式组合的剑招,飞快地变换着,碧绿色的长剑在他手中不停飞舞,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纵横交错的碧绿色光影不断出现又不断消逝,让人眼花缭乱。
如此纷杂的剑招,攻势又猛,且层层递进,一开始的时候,江洺仗着不错的身法还能勉强应付,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应付起来很快就显得捉襟见肘。
按照这样的形势,如果一直继续下去,他落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更何况,他的真实修为本就与这位名为常昱春的记名弟子存在很大的差距,体内真气总量远远不及对方,这种消耗战,越往后面就会对他越不利。
意识到这一点,他不再藏拙。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已经修炼大成的御火真经第一卷控火毫无保留地施展了出来。
不断变化的赤红色火盾、火罩,以及各种出其不意的阳火攻击,与常昱春挥洒而出的碧绿色剑影交相辉映,给人一种美轮美奂的视觉盛宴。
此刻观战台上那些正看着这一幕的大人物们,皆有一种感觉,好似他们俩所在的那片空间,不断地有赤红色的花朵绽放,这些赤红色的花朵明明不是昙花,却一闪而逝,连带那些赤红色花朵的叶子,也是如此。
江洺原本一直在一边避让,一边持续后退,每一刻都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可是当他施展了御火真经第一卷控火之后,很快就将常昱春的攻势压制了下去。
看着下方这一幕,观战台上的大人物们越来越心惊。
他们之所以心惊,并不是因为常昱春的剑术有多么与众不同。
当然,话又说回来,常昱春的剑术在他这个修为境界,着实已经相当不错了,只是这种不错还不足以让这些大人物感到震惊。
毕竟相比之下,常昱春的所展现出的光芒完全被那位正在与他交手的对手给淹没了。
观战台上的这些大人物们简直不敢置信,修为境界只是真武境第二重中品的江洺竟然有这样的实力,尤其是当江洺施展出御火真经之后,他们一个个更是被怔得目瞪口呆。
“这年轻人的控火方式...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就在观战台上的绝大多数大人物们都沉浸在这种震撼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云福安微微皱了皱眉,喃喃自语般地轻声说道。
“我也觉得有些眼熟。”
云福安还在困惑,是不是自己有些想多了的时候,就坐在他身旁的另外一位老者,随即附和道。
“嗯?”
云福安当即愣了一愣。
下一刻,他扭头看了一眼一旁的那位老者:“你也觉得下面那小子的控火方式有些眼熟?”
这位看上去年纪与云福安相差无几的老者也是云霄宗的其中一位长老,他看着云福安,神色肃穆地点了点头:“总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嘶——我也是这种感觉...”
云福安缓缓吸了一口气,点点头之后,再次看向了下方已经完全占据上风的江洺,本就皱着的眉头,聚成了一团:“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还有...他这控火之法究竟是什么秘法?怎么会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御火真经。”
就在云福安和他身边的那位老者都在努力回想任何与这种控火方式有关的信息,他们的耳畔突然响起了一阵略显沧桑的老者声音。
云福安和他身边的老者同时瞪大了眼睛,刹那间,他们俩皆恍然大悟。
他们同时回头看向了他们身后,却见一位拄着拐杖的花甲老人,正微眯着双眼,很入神地看着下方正在交战的江洺和常昱春。
准确来说,这位花甲老人是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洺。
没错,这位拄着拐杖的花甲老人正是江洺当时所见过的那位在玄窟峰藏经阁门口抱着拐杖昏昏欲睡的花甲老人。
看到这位花甲老人,云福安和他身边的那位老者同时怔了一怔,就在他们俩下意识地想要起身的时候,原本一直盯着下方江洺的花甲老人,突然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俩一眼。
云福安和他身边的那位老者顿时心领神会,他们当即打消了起身的念头。
只是这个时候,他们俩人都变得有些拘谨,就像两个小孩在一位站在他们身后的长辈跟前坐着一样拘谨。
拘谨的同时,他们俩的脸庞上都写满了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