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穆九很清楚，“李姨娘”戴了人皮面具。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一张清秀至极的脸暴露在空气中，不似李姨娘本人的妖媚，而是清新大方，穆九看着隐隐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表小姐，奴婢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润霞，您还认得我吗？”

穆九本是魂穿而来，只有些原主一部分的记忆，但她对这张脸很熟悉，而且也有一些亲切感，看她不掺任何杂质的眸子，穆九选择了相信她。

“只有一些模糊的记忆罢了。”穆九模棱两可地说道。

润霞也没有十分在意穆九的话，而是开门见山道：“表小姐，今日奴婢来就像是想告诉您当初大小姐的死因以及许家灭门一事。”

穆九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润霞道：“表小姐您也知道，许家是皇商，历代都对皇家忠心耿耿，然而皇上登基初始，朝堂势力紊乱，皇上为了巩固统治急需一大笔钱财，便企图将许家据为己有。

奴婢认为，穆忠国之所以坐到丞相之位，多半是因为是许家的女婿。

大小姐自舞象之年便不顾老爷和夫人的反对嫁给了穆忠国，穆忠国那时候也不过是个穷小子，但是才学甚高，老爷和夫人只有大小姐这么一个女儿，不舍得大小姐跟着一个穷小子吃苦，便一直接济着穆忠国。

那时候天下时局也有些许改变，皇上一直提拔寒门子弟，打压名门望族，穆忠国不负众望考上了状元，正式进入了仕途。

然而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却还在大小姐怀着您的时候，就又娶了四房妾室，大小姐生性软弱，即便是正室，也免不了受欺负，最可恨的是，穆忠国那个狗东西竟然对大小姐不闻不问。

后来不出几年，穆忠国竟然被提拔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就连老爷都非常的震惊，然而有一日大小姐去书房为穆忠国送参汤之时，却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

润霞从宽大的袖口处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穆九，说道：“这是大小姐亲笔写下的，表小姐不妨看一看。”

穆九接了过去，边看信上的内容，边听着。

润霞继续说道：“那日，奴婢与大小姐去了书房，大小姐怕穆忠国朝务繁忙，没有让人通报，便轻脚走进去了，奴婢只在外面候着，只是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见大小姐一脸苍白，慌慌张张地出来了。”

回去之后，大小姐便亲笔写下了这封信，本来是想要将信传给许家的，可是穆忠国已经在书房里听到了动静，便知道，他那见不得光的事情被大小姐知道了。

从那天起，大小姐就被禁了足，整日以泪洗面。

但是，大小姐聪慧，似乎知道自己将会遭遇不测，过了大半个月，守卫似乎松懈了很多，大小姐便吩咐奴婢带着这封信趁着夜晚时候逃出去，奴婢即使再不愿意，却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然而奴婢千赶万赶，也终究是迟了，许家已经被抄了，后来奴婢多处打听，便知道大小姐也遭遇了不测，虽然奴婢不知道大小姐是怎么去世的，但是我觉得一定与那个薛姨娘脱不了干系。”

闻言，穆九顿了顿，抬头疑惑道：“薛姨娘？”

润霞点头：“就在被禁足的那半个月，薛姨娘一直对大小姐嘘寒问暖，总是带些食物送来，奴婢觉着薛姨娘居心叵测，那食物想来也有问题，奴婢便劝大小姐不要吃。

然而大小姐总是固执地认为薛姨娘雪中送炭，无害人之心，不听奴婢的劝告，那时候奴婢就觉着大小姐的身子越来越弱，奴婢觉得肯定是薛姨娘害的大小姐。”

“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呢？还假扮成李姨娘，真正的李姨娘去了哪里。”穆九问道。

听罢，润霞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眼角处泪水滴落：“是我害了李姨娘，奴婢为了给大小姐报仇，也为了能够保护还幼小的您，便潜入了丞相府杀了身怀六甲的李姨娘。”

穆九震惊地瞪大了眸子，有些不可置信。

润霞抹了抹眼泪，自嘲地痛哭道：“表小姐您一定觉得奴婢非常残忍吧，明明是个还未出世的婴儿，却被奴婢亲手扼杀了！”

而后润霞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至极：“可是奴婢觉得凡是欺负过大小姐的人统统都该死，那婴儿虽然无辜，但李姨娘就是死有余辜。”

穆九沉默不语，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说润霞的手段偏激了些，但也是因为对她娘亲的忠心，也许，那时如果没有润霞的保护，可能原主连十六岁都活不过吧。

虽说原主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但润霞的能力也有限，她无法与三位姨娘抗衡，还受到身份的限制，无法保护原主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