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夜,天干物燥。
木楼屋顶覆盖茅草,极易着火。
郑冲将另一支燃烧的木棍扔到了屋顶上去。
“烧死你们。烧死你们这帮王八蛋。”他一边点火一边念叨。
木楼迅速燃烧起来。
这时,村子另一头有人发出示警,对面木楼里很快便有人出来。
那人手里拿着长矛,朝这边看了看,将矛尖朝前,对着郑冲掷来。接着,又有两个人从另一间木楼开门冲出来,拿着火把朝这边跑,嘴里同时高声呼叫。
“敌袭!”
郑冲绕到走廊后方。“咚。”那支矛重重地钉在木墙壁上。
他听见屋里有动静,但门口的火越燃越大,挡住了里面人的出路。郑冲继续围着走廊转,到处点火。他听见屋里有人呛得咳嗽,接着便看见一只手从里面扒住窗户。
手指很粗,指节因长期训练而显得突出,手背上还盖着鱼鳞形皮护套。
别想逃。郑冲心里默念。
他的剑早已操在手里。
看见一顶顶着羽毛的精致头盔出现在窗口,他便挥剑朝对方劈去。
不料那人仿佛感觉到了危险,机灵地往后一缩。郑冲这一剑又狠又快,虽然错过了脑袋,却正中对方扒着窗栏的指节。
鲜血喷溅,手指分家。
那只失去四根指头的手不见了。
这时,郑冲看见从对面出来的那两人已径直冲向中间那栋木楼,于是丢下哀嚎的断指,翻身跳下走廊,朝大祭酒那边跑去。
经过广场时,他感觉有人在朝他放箭,但不知道箭是从哪个方向射来。
他继续跑,听见有支箭呼啸着从耳边划过。
他的耳朵凉悠悠的,好像在流血。
但他管不了。
大祭酒也把手里最后一根燃烧的木棍抛上了屋顶,然后从屋子的另一面跳下走廊。
有个人跟着他身后追来,也跳了下来。
另一个冲进屋里去了。
郑冲将火炬对着追逐大祭酒的人砸去。那人侧身躲开,大祭酒于是跑到一边,拔出剑。郑冲过去挡在那人身后。那人脸上没罩铁面,是一个圆脸大胡子。
他挥刀朝大祭酒砍去,大祭酒挥剑格挡,但他马上就势切向大祭酒手腕。郑冲扑上去,用刀砍他后脑。这人侧身让开,换到面对两人的方向。
当他再度挥刀连连砍劈两人时,郑冲听见自己身后传来许多人的声音。
“天军威武!”
十几个人手持长刀,短刀,木耙,锄头,从屋角暗影中杀到。
那名军士转身便往村头方向跑。
王承带着人追了过去。
他俩正准备到另一面去,却看见刚才那屋子里有两个人跑了出来,已经冲到广场。
这时,吴朐带着四五个人在广场收捡兵器,有个兄弟被一箭撂倒,吴朐马上呼叫房顶有人。
有几个人正从那处经过,便朝房顶扔了根火炬。
那名半蹲在房顶上放箭的军士暴露在火光中,立即便被远处的鲁巴一箭射了下来。
徐芾和郑冲追着两名从屋里逃出的人来到广场,见他俩已接连砍倒自己几名弟兄。此时,五儿也从对面那栋楼跑过来,想帮着对付广场上两名官兵。
两名官兵一个穿着军装,戴着面具,另一个却只穿一件汗衫。只是汗衫上已经被烧破了洞,露出里面的皮革短褂。那人身形清瘦,尖脸上挂着一缕胡须。
那名官兵砍倒一名弟兄,吴朐从身后朝那人扑去,拼命抱住他的腰,结果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当那名官兵率先爬起,准备给吴朐致命一击时,鲁巴一箭结果了他。
尖脸的家伙转身冲到对面那栋木楼,刚到楼梯前,五儿和喂马的唐涛围住此人,但这人身子极其灵活,一个闪身便夺下唐涛手里的刀。接着,他将那把刀像风车一样旋转,五儿手里的长刀连番挥舞,却怎么也砍不中对方,还险些被旋转的飞刀砍中。
鲁巴连放两箭,那家伙放下五儿和唐涛,转身跑向木楼,消失在屋角处。
徐芾问五儿,他点着的那栋屋里有没有人出来,五儿说没有。说完,便和唐涛继续去追那瘦子。
于是徐芾风急火燎地又朝马路对面的木楼跑去。
郑冲见状也跟了过去。
此时村里到处都在着火,到处都有厮杀声。
郑冲跟着徐芾搜查了一间房屋,没发现有人,便接着赶往隔壁另一间。
鲁巴站在广场,寻找可以攻击的目标。
他看见有个人从一间着火的木楼里跑出,扶着自己一只手,想往马群那里跑,鲁巴射了一箭,那人快速跑开,转身又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鲁巴跟着追,接连朝他射箭,直到那人消失不见。
鲁巴回到广场中央。他听见身后传来惨叫声,先前那个瘦子从黑暗中跑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件古怪的兵器,旋转得像一颗火球,追着唐涛打。
流星锤。
鲁巴看见那锤子缠住唐涛脖子,然后勒紧。接着那人奋力扯动铁链,唐涛便像被抛起的树枝在空中翻了两滚,然后掉在地上。
鲁巴反手抽箭,但扑了个空。
他的箭袋已经空了。
那人一脚踏住唐涛,锤子旋转着砸在唐涛脑袋上。
鲁巴抽出刀,朝那人冲去。
这时,五儿也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挥刀扑向那人。
那人不慌不忙,丢下唐涛,转身弹起半人高,手里流星锤虎虎生风,像苍鹰搏兔那样朝五儿扑去。
“闪开。”
鲁巴叫了声。
他将长刀朝那人背后猛地掷去。
那人挥舞链锤挡开长刀,落地时,五儿挥刀砍他,被旋转的链锤荡开。锤子势大力沉,还砸在五儿肩上,将他打得一个趔趄。
五儿就势往地上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