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挠挠头,心想,就算你这么生气,我现在也只能感到尴尬而已啦,都是我的错真不好意思呢。
已经想开了的恶人,不对自己的罪行感到惭愧,只会觉得,哟,我还蛮牛的。
如果不按照他的愿望来的话,我应该真的会被杀死吧?算是犯人伏诛?
夜风从外套下摆钻了进来,爬过我的背,蹿起一片鸡皮疙瘩,我打了个寒战,讪笑两声,“弟啊,咱回去睡觉吧?”
他重重啧了一声,“还不是你大晚上不睡觉。”
我陪笑两声,“行行行,都是糖糖姐的错,回去睡觉吧?”
他脸色被阴影笼罩我看不清,但我好像听到了磨牙的声音,是气的牙痒痒了吧。
他不进去我自己进去得了,我这么想着,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准备路过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忽然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我瞪大了眼,感到虎口一阵剧痛,卧槽,这家伙是狗吗?咬人?
我当即大骂,“狗吗你?咬我干嘛?”
他却得意笑了,心情大好,“被你气的不行,又不能打你,又不能杀你,掐你脖子都被骂神经病、癫子,那我只能咬你了。”
我举起手,一排整齐的半弧牙印几乎占据了整个虎口一直延伸到大拇指根,该感谢他没有下狠手咬出血么,不然我都怕感染什么疯狗病。
“我真心希望你还不如杀了我得了。”我跑到厨房里打开水龙头想洗一洗,结果竟然没水。
我只好转而用压缩饼干拆下来的包装纸凑合擦了擦,心头十分无语,这种时候为什么突然又这么真实。
一边搓手一边走去,这口恶气,我是非吐不可。
“你们万家的人真是,太复杂了点吧。简直一天一个样,你哥活着的时候,明明喜欢我,死活不肯说,死了也不告诉我。”
“弟弟更古怪,十年不见,见到的第一面先看姐姐到底有没有认错,还是不是正常人,妈的……”没说两句我说不下去了。因为万子旭又露出恶狗的眼睛盯着我,我默默后退两步,对自己的怒气上头冲过来的行为感到几分后悔。
甚至心里开始为对方开脱,没错,十年没见了,姐姐我确实不是正常人了,他那样审判也没毛病。如果此刻有根烟递过来,我一定会跟着抽一口。
他走近了一步,我跟着后退一步,他眼睛幽幽的,“怎么不继续说了?”
“十年没见了,我见到你,我还趁着你听不见骂你,我还打伤了你的两只狗,还把你从美梦中捞出来,还把你困在我身边,要你改变末日,要你找回哥哥,是不是?”
“继续骂啊?”
“反正我也只是个不知好歹,得寸进尺,乘人之危,莫名其妙,不被你记住的弟弟不是么。”
“你,你……”我是真想骂回去啊,但又怕他又咬我。
“糖糖姐就一点都不想我,不想哥哥么?”
“这不就显得我锲而不舍找你的七年,在实验室潜伏的三年,很可笑么。”
“哥哥的所有思念在你眼里是不是也是笑话?”
他步步紧逼,我步步后退,终于一脚碰到了餐桌边的凳子,脚一软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愣愣的抬头望着他,不知怎的,在他眼底窥见了几分我看不懂的情绪。我隐约有些意识到,我好像弄错了什么东西。
“我和哥哥都知道,金忆糖你脑子异于他人,对感情的感悟更是迟钝到好像不是人类。”
这我就不乐意听了,谁说的!“谁说我迟钝了!我明明很敏感,咱俩刚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小子来者不善,盯着我要我认罪。”
“你还一直骂我不是么?”
“呵,那就换个词,不是迟钝,是因为脑回路异于他人,所以轻而易举把对方的感情误解成另外的东西。敏感也是,但只对恶意敏感。对爱和善意完全视而不见。”
“小时候你过生日,哥哥送你金项链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