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门外响起敲门声。
钱一走过去开门,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门外,正是陈光荣。
陈光荣脸上长着横肉,看起来有些油腻,很急切地问道:“钱在哪?”
“进来说话吧。”钱一看了他一眼,便知道这是一个妻管严的男人,转身走进来坐在了沙发上。
在门外徘徊了一会,陈光荣才一步一顿地跟着走了进来,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坐在了钱一的对面。
刚刚还兴高采烈着急要钱,现在突然这个模样,钱一好奇地问道:“你还好吧?”
“还好,我有点不敢进来。”陈光荣低着头回答。
其中缘由,陈光荣没再细说,不过钱一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好,你过来搭把手。”钱一站起身,走到了沙发的一侧。
在钱一的示意之下,陈光荣走到了沙发的另一头,两人使劲把沙发往外抬动了多半米。
在墙面底部的中央贴着一个财神爷的年画。
年画很厚,很显然是每年都贴一张年画,好几年积累下来的。
钱一伸手撕掉年画,露出一扇小门。
“就在这里面了,你拿吧。”钱一对着陈光荣使了个眼色。
陈光荣搓了搓手,有些紧张地去开门。
杨如雪和李慧燕也瞪大了眼睛,凑过来仔细瞧着。
打开墙壁上的这扇小门,是一个半米见方的壁橱,里面赫然躺着一个塑料袋。
陈光荣拿起塑料袋,两手有些微微颤抖,好一会才解开了袋子。
在一张白纸里面包着厚厚一摞钱,约摸有七八万的样子,还有一封信。
大概是存放时间太久的缘故,打开的塑料袋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霉味,信纸竟有些泛黄。
陈光荣没有去动钱,而是拿起了那封信。
读着读着,陈光荣“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妈,儿子不孝,儿子对不起你啊!”泪水顺着陈光荣脸上的褶子淌进了他的嘴里。
这封信让陈光荣瞬间破防,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自言自语:“都怪我太窝囊,只要媳妇不要娘,要是我坚持让你跟着我住,你肯定还能多活几年。
“娘啊,临了临了牵挂的最多的还是我。
“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
“娘啊,我对不起你……”
陈光荣不停地哭诉着,钱一三人也听出了个大概。
因为陈光荣的老婆不愿意和老人住在一块照顾她,陈光荣便听了他老婆的。
但是,朱玉真不仅没有怨恨她儿子,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儿子,陈光荣平时给她的钱她也没怎么舍得花,偷偷地攒了起来。
陈光荣累了,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小。
钱一将他扶了起来说道:“现在钱和信你都拿到了,抽空去老人的坟前烧点纸钱吧,最好再写封回信烧过去,否则老人家难以瞑目啊。”
“好!我明天就去。”陈光荣声音哽咽,踉跄着身子回去了。
盯着他的背影,钱一长叹一声:“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杨如雪和李慧燕已是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