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真的很复杂，幸福的定义逐渐模糊，当了解了更多的事物后，人心反而得不到满足。

仙凡有别。

这是李穆歌头一次有了这种想法。

或许是东洲独特的治理形式令得他将这种观念模糊了，可当在一些细枝末节处展露出这种迹象时，他方才会如此恍惚。

就好像沃土之上的人们不会去思考为什么会有饥饿一般，但饥饿一直存在，我们不能因为眼前富饶的现象就自以为是地认为并不存在。

他想了一个晚上，思索着仙与凡的纠葛。

但是到头来却发现，越是思考，越是会明白世界的冷酷。

这终究还是一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即便再去如何粉饰太平，再去提倡人人平等，内里的核也是不会改变的。

但是普通人那拼尽一切的追求也依然让人震撼，他们不愿去就此沉沦，想要证明自身的价值，去告诉所有人，先天决定不了一切，幸福与否也绝对不只是天资能够决定的。

修仙者固然在起跑线上赢了太多的人，但是你绝不能说后面追赶的人就应该主动放弃，去否认他们的努力。

如此想着，他对何为仙，似乎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

……

第二天，按照单方面的约定，李穆歌早早赶到了书店。

店里照旧只有谢必安一人，看得出来她一直在等待着李穆歌，在少年赶到之后施施然起身道：“随我来。”

李穆歌跟在谢必安的身后，一脸的好奇，“必安姐，这里……真的有直达地府的通道？”

“确实是有的，待会儿你就会体验到了。”谢必安说道“其实你今天来早了些，我原本以为等你来的时候会到中午了呢？”

在李穆歌不解的目光中，白发女子微微一笑，“殿下这个时间……不一定起床。”

“哦～”

李穆歌了然。

睡懒觉嘛，懂的懂的。

毕竟他出门的时候，李沐诗也没起。

但是却依然忍俊不止。

他突然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阎小妍睡懒觉的样子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不介意把对方给吓醒。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想法很是危险啊！说不准直接就顺道投胎了。

惹恼了那个死傲娇，她是真的有可能杀人灭口啊！

瞬间板正自己的念头，他老老实实跟着谢必安下了地下室。

木质的楼梯嘎吱作响，但是很结实，倒是不至于让人担忧下一脚会不会直接踏空。

地下室同样燃烧着幽绿色的烛火，在幽森的光亮中，一扇立于房间正中的木门显得很是突兀。

那是一扇样式老旧的古朴木门，市面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了，早就给淘汰了的款式。

紧闭的门扉上有各式让人疑惑不解图案，不是反感，而是李穆歌看不懂。

像是无数纷乱的线条交错着汇聚为一处，如同外露的经脉血管一般密集。

于是，门扉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可外表却是死寂一片。

外在的静，感知中的动，两种截然不同的矛盾点融合为一体，却浑然天成，看不出一丝披露。

这种阵法上精湛的技艺，完全不是李穆歌这种门外汉能够看得懂的，他也不打算深究，非要死磕去搞清楚理论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