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谢听云的眼神只是快速从江肆身上掠了过去,他进来换上拖鞋,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嗯,怎么说呢。
这个粉色的保温桶跟谢总的气质格格不入。
陆子昭接过桶同样大吃一惊,“这啥?”
“老母鸡汤,煨了药材。”谢听云径直走向沙发,头也不扭一下。
一听就知道给谁的。
阿姨赶紧上前接过保温桶,脑袋上汗都快掉下来。
谢总该不会是嫌她做饭不好吃吧?
这半个月来因为没有及时叫小少爷起床,又或者是半夜没备好宵夜已经辞退了好几个阿姨了。
这位新来才两天的张阿姨想哭,在这一个月只做饭打扫卫生都有一万!
她绝不能走!
想到这里,她看江肆的眼神都跟看金饽饽似的。
江肆:“?”感觉背后烫烫的。
汤是温热的,江肆端着汤碗坐到了谢听云对面,无比乖巧:“小舅舅。”
谢听云没抬头,声音淡淡的:“专心吃。”
这老母鸡汤大概是已经被撇去了浮油,也不见鸡肉,碗里是江肆不认识的药材,都已经炖得软烂。
他先是皱着眉头强行吃了大半碗,又把汤给喝完,准备跟谢听云求饶时才发现对方在看他,不知道盯了多久。
“喝完了,这药好苦。”江肆瘪了瘪嘴,眼睛里被苦出生理性的泪水。
谢听云还是盯着他看,好一会才松口道:“留着下顿喝完,药材可以不用吃。”
江肆立刻喜笑颜开。
待张阿姨收走了碗,江肆干脆挪到了和谢听云同一个沙发上,好奇地去看他的电脑屏幕:“小舅舅怎么白天回来了?”
陆子昭原本在整理材料,闻言答道:“IoV那边的流程差不多走完了,新公司也挂牌了,不过还在装修,职员架构也还不完善,不过这些小事倒不用谢总操心了。”
“哦哦。”江肆没听进去几个字,还是伸着脖子去看电脑。
见他实在好奇,谢听云干脆把电脑塞给他,似是不经意问道:“新公司叫沂心娱乐,你觉得怎么样?”
“哪个沂?”江肆接过电脑,上边全是红红绿绿的股票趋势线。
嗯,很好,看不懂呢。
“沂水的沂,一条小河。”谢听云垂眸,目光落在江肆在切换页面的手指上。
少年的骨骼还是纤细的,又或者说江肆的皮肉太薄,手指修长白皙,指尖带着淡淡的粉丝,应该是这段日子养出了点气血。
“沂水啊,好啊好啊,我觉得不错。”江肆头也没抬,根本不知道谢听云不盯他的脸改盯他的手了。
这样看着,谢听云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
他现在的骨架更粗,手指虽长却并不细弱,反而带着一股子凌厉。
不过这双手才用了三年,他更熟悉的是以前那双同样属于少年的手。
一样的十八岁,他比江肆要更羸弱。
因为长期的进食障碍,短短两年他已形销骨立,再加上下肢瘫痪,双腿细弱得像十一二岁的孩子,两只手更是蜡黄的,毫无半分美感。
思绪抽离,谢听云才发觉身边的人已经走了,只剩下电脑放在他手边。
陆子昭觉得这两人间的氛围很怪,至于哪里怪他也说不出来,总之很怪。
下午的时候许桃到了秦城,和江肆约好在谢氏集团在秦城的某家公司见面。
前台小姐姐倒是第一次见江肆,震惊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