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什么安慰她不会再受到伤害的话，无论是小时候的安娜还是长大了的安娜，那些伤痛都已经真实发生过。

临出门时，安娜拉住了江肆的裤腿，“如果你看到莱尔先生，请让他转告杰洛德我不会再逃跑了。”

江肆摸了摸安娜的脑袋，开门走了出去。

莱尔还等候在门边，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烦，“哈米尔小姐，希望安娜没有让您生气。”

“你知道什么？”江肆盯着他的眼睛，“安娜遭受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哈米尔小姐，我只是一个管家，没有置喙主人行为的权力。”莱尔后退拉开距离，“宾客们还在等您，哈米尔小姐。”

灯光忽地闪烁，莱尔从江肆眼前消失，楼下却只剩下莫如飞还在位置上坐着。

“你来了？”莫如飞没抬头，手中把玩着一颗红宝石，“见到安娜了吗？”

叠加在莫如飞本来的声音之上的是一道尖细稚嫩的小孩的嗓音，然而语气称不上好。

“发现什么了呢？我好不容易选中的哈米尔小姐。”他转头看向江肆，眼珠已然血红。

“这是幻象对吧？”江肆环视了一圈，“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真正的安娜已经死去多年，你让我看到这一切又有什么用？”

“有用！”莫如飞猛地站起来，“你懂什么！所有人都以为安娜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知道这座房子之下埋藏了什么罪恶！凭什么我为安娜策划的盛大婚礼也要抹去我的存在！”

“我不知道安娜发生了什么，你找错人了。”江肆面容平静，不受丝毫影响。

“真的不知道吗？为什么小时候的安娜不受重视，长大了的安娜却被杰洛德当做禁脔？为什么乔纳森深爱安娜却没能救出她，反而费心尽力地写下贵族名单？为什么婚礼上的宾客都变成了丧尸？为什么一无所有的杰洛德能保持自己的贵族身份？”莫如飞冷笑，刺耳的笑声穿透耳膜，“究竟是你真的想不到，还是不想知道？”

“这样吧，我们来做一个交易，我知道你在找什么，只要你告诉全世界我为安娜复仇的真相，我就告诉你界门在哪。”莫如飞缓缓走近，红眼睛里橙色的光波流转，仿佛岩浆喷发，“安娜死在了最善良天真的那一年，临死前她都在反省自己，凭什么？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她！”

一瞬间，江肆又被拉回了现实，陈修珉迎到楼梯下，“怎么不下来？”

“我从男爵嘴里套出来了茅草屋的主人是谁，和陈修珉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宋薇的也对了一半，就剩你和莫如飞了。”霍景琛也走了过来，眼神在江肆脸上打了个转，敏锐地感知到了不对劲。

莫如飞挠了挠脑袋，一脸绝望：“我怎么知道婚礼为什么选了那一堆宾客啊？总不能是都有仇吧？！”

“陈修珉是宾客名单，我是乔纳森死亡真相，你的任务是什么？”宋薇已经放松了下来，“但是我们手里都是钥匙碎片，所以只要你完成任务应该就可以找到逃脱之门了。”

“我的任务是百年前古堡里的真相。”江肆垂眸，节目组一定是根据传闻来改编的故事，可传闻里根本没有布娃娃菲莉的存在。

如果他提出是布娃娃里的恶灵策划了婚礼血案，一定会被判定为任务失败，无法获得逃生之门的位置。

可如果忽略掉菲莉……

他不想放弃掉界门的线索，也不希望白白浪费别人的努力。

到底怎么两全？

思索间，门外忽然响起了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