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尔立刻反应过来,容嘉人这是被喧宾夺主不高兴了,遂抽了张纸巾,佯装在擦汗,转而又同甘棠小声窃语道:“我和阿容到时候一定去给你捧场,你可得给我们留个好位置。”
甘棠方才认真的在听伊莎贝尔与区弘展的对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哦了一声,随即立刻说道:“当然,我把视野最好的那个包厢留给你们。”
伊莎贝尔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甘棠的上道颇为满意。
另一边区弘展也很快明白过来,容嘉人这是嫌他们说话冷落了她,便顺着她的话,叹了口气,遗憾道:“本来我哥是要过来的,但我嫂子中午羊水破了,已经送医院半天了还没生下来,我哥那边有会推不了,等他会开完就要直奔医院去了,怕是赶不及过来了。”
容嘉人问道:“你嫂子是今天的预产期吗?我怎么记得她和我小姑姑是一个时候的?”
区弘展道:“比预产期晚了一周,小姑娘嘛,总可能有些害羞的。”
容嘉人笑道:“那你小侄女倒是和我有些缘分,等她满月了,我一定要去看看她。”
说完,容嘉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捂着嘴怪笑了一声,拿眼觑着区弘展,“说来也有趣,外面那位一门心思想生个儿子,结果偏偏生了个女儿,你哥哥想同你嫂子生个女娃娃,却一连来了两个小子。”
区弘展嘴角一瘪,觉得容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啧啧了两声,无奈道:“你呀你。”
容嘉人一脸不在乎,她说得都是大家知道的秘密,没什么好避讳的,“说起来,外头那位的妹妹是不是和栾家那位走到一起了?这么说来,你哥哥倒是某种程度上做了栾家的连襟呢。”
区弘展对此缄口不答,只是眼睛一转,将话题扯到别处去了:“我哥听说你下周要去参加比尔士的拍卖会,特地吩咐了我那个在比尔士供职的弟弟,说是你有拍到喜欢的,就记他账上,算是给你生日的礼物。”
容嘉人凉凉道:“真没诚意,礼物也不挑好,还让人自己费心思。”
“那不是不知道姑奶奶你喜欢什么嘛,我哥这辈子就没怎么送过女人礼物。”区弘展压低着声,半是讨饶半是哀求小声道:“姑奶奶你快别再说栾宋的事了,我哥之前就是怕过来了,文简要拿这事找他理论,他如今是两头都有亲,两头都不想得罪,生怕弄了个里外不是人,他都为这事躲了文简好几个星期了。”
伊莎贝尔从旁问道:“说起来,你们看到文简了吗?刚刚还在这里,不见好一阵了吧。”
费兰度一进门就同厅里一个剃着寸头穿着紧身白背心的少年在一旁聊天,这会儿两人也走了过来。
费兰度问了一句:“你们说文简怎么了?”
容嘉人回道:“说他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刚刚还在这里的。”
费兰度四周环视了一圈,淡淡道:“是吗。好像是不在这里。”
甘棠垂着眼,盯着自己的双手看,她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眼睛里的诧异会被别人看到。
她不知道费兰度为什么要装作没见到容文简的样子,这个厅里的人她全然陌生,她们的对话她也基本听不懂,当下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头,试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费兰度似乎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怕久了露出破绽,便说:“这是甘棠,你们都认识了吧?”
区弘展笑他:“你领过来的人,你不介绍,让我们自己认识,真有你的。”
费兰度耸了耸肩,对甘棠比了比寸头少年,“马克,马帅的孙子。”
马克应声咧着嘴冲甘棠笑笑,小麦色的皮肤配上锃亮的整齐白牙齿,妥妥的阳光型男。
容嘉人瞥了费兰度一眼,轻咳一声,冷声道:“呦,我这里是相亲市场吗?男的女的都要出来亮个相,报声名号?”
在场所有人脸色微敛,知道容嘉人从小是众星捧月惯了的,走到哪里都是目光所集,今天在她生日会上被人分走了关注,当下便撂下脸来。
一通机枪扫射的抢白下来,众人皆是一阵沉默。
马克正打算同甘棠打招呼,被容嘉人这么一截断,才举起来的手尴尬地上下为难,脸上的笑容僵硬着,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野兽派的直觉告诉他,今天的容嘉人格外难以相处。
区弘展在容嘉人背后用手肘偷摸摸地碰了碰伊莎贝尔,在场几人当中属她与容嘉人关系最好,男孩子们说不出来的话,伊莎贝尔倒是能说。
伊莎贝尔暗自打量着容嘉人的神色,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现在这位是点了火的炸药桶,得谁炸谁,她可不愿意去趟这个浑水,还是等容嘉人气消了些,给个想下台阶的意思,她再上前去给她铺路。
容嘉人这边把话说出口,也自觉失礼,但一想到方才还围着自己的人,因为费兰度和甘棠的到来,全都分散开来,心中还是不快,索性继续冷着脸,让所有人都同自己一道儿不舒服。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之际,电梯的门突然打开了,容文简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电梯门外,微微躬了身子,将电梯里的人迎了出来。
来人身高大约一米九左右,穿着一身绿得发黑的军装,头戴大檐军帽,脚上踩着黑色军靴,昂首阔步地走了出来,见到容嘉人,同她打了招呼。
“阿容,生日快乐。”